陆昼被吻得脑袋发晕的时候,还在想江困亭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唇瓣交缠，江困亭吻得有些急切，陆昼甚至觉得下唇都被他咬了好几下。
有些疼,但完全没法出声，只能以牙还牙,也咬了他一下。
但紧随而来的，是疾风骤雨般的亲吻,更加难以招架。
他有点后悔,因为已经快要无法回应这份热情了。
陆昼整个人嵌入柔软的草地里,鼻间除了青草的芬芳,还有江困亭身上那股醉人的冷香，强势地侵入他每一寸细胞。
他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江困亭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从陆昼吻他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便已不听管束，只想疯狂地占有和汲取。
江困亭手肘撑地，上身凑过来吻他，看到身下的人双眼开始迷离,还泛着粼粼水光时，理智这才逐渐回笼，终于放过了他。
气息杂乱，连眼尾都因为情动而微微泛红。
四周寂静，刚才经过的人早已走远,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
陆昼轻喘几下，感觉到空气重新盈满,这才舒服不少。
他眯着眼看着上方的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学长，好凶啊。”
“……”江困亭压低了声音,“再叫一次。”
“学长。”
陆昼舔了舔嘴角，笑着问：“喜欢我这么叫吗？”
“嗯。”江困亭哑声说，“喜欢。”
刚进公司时陆昼也曾这么称呼过他，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慢慢变成了生疏的“江总”。
或许曾经难过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只有喜悦充斥满整个心间。
今晚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江困亭从未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陆昼懒懒地点了点头。
“还喜欢什么，一起说了吧。”
酒劲已经散去不少，被吻到缺氧的神经知觉也逐渐恢复，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和江困亭接吻了。
江困亭不仅没有拒绝他，还压着他亲了很久。
这足以证明江困亭喜欢他。
陆昼想要他亲口承认。
系统说只要江困亭向他表白，攻略任务即可完成，他也就能脱离游戏设定，过自己的生活。
这个氛围，这个情景，刚才还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对战，此时表白再合适不过了。
陆昼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江困亭却没说话，垂着眼，静静地凝视他。
陆昼见他这么久还不开口，微微皱眉，抬起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好像有些嗔怪。
江困亭却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
他轻声问道：“陆昼，你考虑过后果么？”
“什么考虑后果，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些？”陆昼有些不解，满脸困惑地问他。
江困亭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陆昼果然什么也没考虑过。
江困亭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的话，你要如何回应我？”
陆昼微微一怔：“我……”
见状，江困亭又道：“若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有朝一日被发现，那你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白费。傅易燃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若你选择什么都没发生过，及时止损，你就还是那个陆昼。”
那个光芒万丈的陆昼。
江困亭平静地说完，慢慢坐直了身体，也松开了陆昼的手。
冲动过后，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冷静。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陆昼的前程，否则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陆昼抿住唇。
他在思考江困亭的话。
江困亭说的这个，他此前没有在意过。
当时为了活命，只想着怎么增加江困亭的好感度，却从不计较后果如何。
他知道江困亭这是在给他选择的机会。
给他在打开那扇门的最后一刻，仍有一丝犹豫反悔的机会。
但他不明白，江困亭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易燃可以不计后果，因为他什么也没有。但你不行。”
江困亭轻声说：“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风光。”
从在枫大见到陆昼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这个人应该发光，应该被万众瞩目。
陆昼便是天上的太阳，即使距离再远，也能给予地上的人温暖。
陆昼沉默很久，说道：“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江困亭道：“我可以自私，但我不能让你后悔。”
他顿了顿，说：“陆昼，你想清楚了，再给我答案。”
陆昼静了半天，才说：“扶我起来……”
他到现在还是麻的。
江困亭笑了一下，半扶半抱地把他从草地里拉起来。
陆昼屈着一条腿，额头抵在膝盖上，徒留给人一个后脑勺。
江困亭温声问他：“回车上吧？”
陆昼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到车上。
回程的路上，他们都没说话。
车子在酒店停稳的那一刻，江困亭回头看了眼陆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