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源城远郊的一处宅院内站着一排排衣着朴素的妙龄女子,她们动作僵硬,眼神犹疑,神情中透着慌张。对于她们来说,这里就是魔窟,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但碍于严密的看守,她们根本无法逃脱。
此刻,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当中站着的众人也不心头一紧,生怕这样厄运降也临在自己的头上。
紧接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被拽着头发拖进了大堂,脸上满是淤青和血痕。
“让你跑!让你跑!”一名男子恶狠狠地抽着少女的耳光。
少女泪水哗啦啦的流淌,然后抱住为首之人的脚踝地拼命求饶。
当中之人正是柴以,他神色淡漠,丝毫没有把少女的性命放在心上。见有人扑向自己,他顿生厌恶之感,直接将人踹翻在地,然后拿起一旁的长鞭,不断地抽打在在少女的身上,直至眼前的人儿慢慢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再到后来变成了一具死尸。
“再有人犯事儿,就和她一个下场。”柴以拍拍少女泛白的脸颊,然后转过头来跟众女子说道。
姑娘们都是被吓傻了,谁也没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刚才活生生的俏丽女子如今就惨死在她们眼前,特别是少女临死绝望的眼神,她们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行了,把人处理掉,别像上次一样搞出那么大阵仗。”柴以叮嘱道。
“是,少爷。”侍从将少女纤细的躯体扛在扛在身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往后院走去。
这群女子不过是穷苦百姓出身,根本没有对抗这些权势的资本,被拐、被卖、被杀,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又有谁会为她们撑腰呢?特别是些重男轻女的村落,能把女儿卖个好价钱也实属不易。只是可怜了这群姑娘,原本如花一样的年纪,遭受了如此非人般的虐待。
正在这时,一名管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当中的柴以说道:“少爷,出事儿!”
“老陈,什么事?”柴以却不未然,只要他背后的靠山还在,赤源城就翻不天。
“侯三被赤源府衙给抓了。”
“他开口没?”
“不知道,万府尹看守的很严密。”
柴以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思考,侯三知道多少他的事情。半晌,他的眼神变得凝重,知道此事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变得棘手。于是他招招手对陈主事说道:“备车马,我要去趟詹事府。”
于此同时,赤源府衙的监牢内,侯三正在接受着万鸿云的审问。
距离被捕入狱已经过去一天有余,可侯三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万大人,你要我说多少遍,徐质大人死的那个晚上,我一直在仙乐赌坊,我随行的几个弟兄都可以作证。”侯三也是老油条,这种事情早已驾轻就熟,真要遇上这种审问,他手底下的人都可以帮他打好掩护。
确实,如果是一般人,靠一张“布条”就可以定罪了。但对方是侯三,背后不仅有七星帮,还有礼部尚书的儿子柴以为其撑腰,所以在审判的时候,万鸿云还需要好好掂量一下。
唯一的凶器是捆在徐质身上的麻绳,但这种东西哪里都有,根本成不了本案的关键性线索。
这时,简言回来了,带回了十几封信函。“大人,我们走访了一天,这些是我们带回来的口供。”
万鸿云点头,然后把信封一个个拆了开来。
这不看不要紧,越看他越气愤。本来就是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如今见到这等冤屈,他又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半晌,万鸿云狠狠的一拍桌案,厉声呵斥道:“侯三,你真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么!这些信函所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做过的恶行。”
说着,他将信函拿了起来,然后一字一顿地朗读起侯三的罪行。
凡政十六年秋,欺占宋家村土地百亩,间接导致五十余人流离失所,饿死在赤源城街头。
凡政十七年夏,因追?债打死文宫、文锦两兄弟。
凡政十七年夏,当众奸?淫妇女,导致苦主自缢身亡。
凡政十八年秋,教唆七星帮帮众与青虹帮火拼,并趁机打家劫舍,打伤打残了无数的百姓。
等等、等等……
中间的罪行罄竹难书,侯三可谓是百死莫赎。
之前一直由柴以压着,没人真敢难出来说事儿,但现在不一样了,万鸿云已经下定了决心,势必要和对方斗个鱼死网破,为世间的黎民百姓讨一个公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万鸿云已经不忍心在读下去了,纸条上所记录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藏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侯三则撇过头去,始终不肯正眼看一下万鸿云。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去吧。”万鸿云戳了戳桌案上的信函,发出沉重声响,“上面记录的事情足够杀死你几十次了!我劝你坦白从宽,供出你背后的那个人,这样你估计还有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