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孟安仪自己都觉得离谱,以至于说得有点犹豫,“要不,你把冰箱里的水果,自己洗洗吃了吧。”
……
家里果不其然地安静了片刻。
好半晌,他轻笑了一声。
“谢谢招待。”他没回头,说。
孟安仪尴尬地笑了声。
——她只是打个嘴炮。
没想到郁楼过了会儿真的端着水果出来了。
果盘放下的声音惊动了孟安仪,她从纪录片里抬头,看见里面放着切成小块的苹果、洗好的车厘子和龙眼。
上面没有因为温差而吸附的水雾,并不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又是一声,他动作很轻地,叮地放下一杯热水。
孟安仪愣愣抬起头。
郁楼正转头,说:“孟老师休息过来了的话,我先不打扰了。”
“哎哎!”她抓了他一下。
郁楼回头。
她手指抓着他右手腕,因为坐着的位置,往下滑了滑,即将滑到他掌心。
孟安仪立刻眼疾手快地松了手,说:“您不吃点再走吗?”
这样显得她好像故意指使郁楼给她削水果一样!
郁楼安静了一下。
孟安仪低下头。
“这样让我真的很不好意思。”她自言自语了一下,终于问,“……郁老师,这个比赛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郁楼眼中有点茫然,似是没想通她话题跳跃为什么这么大。
片刻,他明白过来是指他资助的比赛。
虽然不太明白孟安仪的用意。
但他还是耐心地,肯定地,轻轻点了下头。
他在其中投注了不少心血。
想要给自己母校的海大学子更多可能。
这段时间他工作有点忙,很少抽出时间关注比赛的事,听说学院请了人策划比赛展,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没有时间继续关注。
直到今天才听见。
这个人是谁。
得到了早就知道的答案,孟安仪心里并不轻松。
顿了下,她又谨慎地措辞,争取不挫伤他的自尊心:“这几年,您过得很累吗?”
怎么不累。
他没有过轻松的时候。
郁楼顿了顿,安静看着她,半晌,颔首:“习惯了。”
习惯了。
又是习惯了。
孟安仪心里忽的一宕。
这就让她有点难接受。
她不想让他习惯。
不想让他低头于一切不应该属于他的困难。
她脑子有点晕,想着,看来这个口还是要开。
“郁老师再见。”她忽然说,“不耽误郁老师了,谢谢您拔刀相助。”
直到坐上电梯下了停车场,坐在车里,郁楼还是有些茫然她的话风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