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龙昌城之后,城主派人带走了白湘儿的尸骨,然后给他们安排了在城主府内的住处,表达了感谢之意,自己却并未现身。
等到第二天修整的差不多后,秦皓天也不打算久留,准备跟城主请辞。
“秦师兄,要我说,这龙昌城主只不过是一个边陲之地的城主,竟然派头那么大,自始至终连面都没露,摆明了就没把我们浩然仙宗放在眼里。”罗岩在一旁道。
秦皓天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对罗岩的话也没怎么理会。
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不是都说城主重病缠身吗?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叨扰,差不多也该起身了。”
罗岩还坐在桌前,嘀咕道:“都病成这样了,早早退位让人继承他这城主之位不久行了,没见过病成这样还要占着位置不放的。”
“罗师兄在外说话可要注意点,我们现在可还是在城主府,要是这话被人听了过去可就不好了。”陆沉厄撑着脸,笑眯眯道。
即使这个时候他也不忘跟身边的人黏在一起,就是坐都要粘着一块坐。
晏风雪也已经习惯了,见状只是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有分寸。”罗岩被陆沉厄这么说,有着涨红了脸,只能支支吾吾道。
“我可是听说,龙昌城又有新继承人了。”陆沉厄在一旁笑道。
罗岩听了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不是说那位白......白姑娘才是城主继承人吗?现在又来了一个新的?这白湘儿才死了多久啊。”
“城主一直生性风流,在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不知凡几,白湘儿本来就是私生女,早些年才从外面接回来,她没了,自然还有另一个其他人顶上。”赵裴在一旁道。
“不过这都是龙昌城他们内部的事,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掺和进去。”
秦皓天说完,罗岩立刻接口道:“就是,龙昌城,以后狗都不来!”
赵裴看了罗岩一眼:“城主府已经将磐龙山的事,都推给了白姑娘,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原本听命于白姑娘的人,证据在前,都免不了落人口舌,也得以戴罪之身,向新的继承人投诚。”
“至于白湘儿的尸骨,就被草草安葬在城外的荒山上,就是昨晚秘密安葬的,连块碑都没有。”
秦皓天他们昨天也从其他几名从磐龙山上幸存下来的修士口中得知了白湘儿的事,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甘愿为了一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背负骂名,手沾鲜血。
现在想,在白湘儿眼里,彭时可能是唯一在乎她的人。
在她还没被城主府带回来时,两人在边境山镇中就是青梅竹马,只可惜所托非人。
罗岩在一旁道:“赵师兄,你今天的话真的有点多啊。”
“有吗?许是你感觉错了。”赵裴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秦皓天听了,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不满道:“白湘儿也是咎由自取,竟然敢相信魔族的鬼话......”
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看了陆沉厄一眼,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皱了皱眉将视线收回,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
“马上动身吧,这里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陆沉厄望着对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眼底有浓重的魔气翻涌,像是要化为实质的利刃。
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陆沉厄愣了一下,朝旁边看了一眼,只见晏风雪依旧维持着喝茶的姿势,眼睫细长宛如羽扇一般,眼眸微垂静静地盯着杯底的茶色。
却没想这么一个一本正经喝茶的人,早就伸出一只手,借着宽大的袖摆遮掩,悄悄握住了另一人的手。
陆沉厄原本有些暴戾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了下来,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
他知道秦皓天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选择为他保守这个秘密,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容忍他。
唯一可能的是,那就是阿雪做了什么......
可一想到这两人在私底下达成了自己不知道的某种约定,他心里就隐隐有种不爽的情绪蔓延。
“阿雪......你握我的手做什么?”陆沉厄凑近晏风雪的耳边。
像是故意的一样,薄唇几乎要贴上了微红的耳朵。
晏风雪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正准备收回来,却被人反手按住。
有衣袖的遮掩,一时也没人发现他们此时已经十指交握。
他试着挣脱一下,没挣脱开,索性就不动了,随便对方牵着。
“没什么,怕你发疯罢了。”晏风雪随口回了一句。
他确实怕陆沉厄会在这里突然发作,毕竟每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种不详的气息,他心里就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选择出手来控制事态的发展。
“阿雪不知道......你这般主动,会更让我发疯吗?”
陆沉厄声音更低了几分,在晏风雪听来却有几分蛊惑的意味在里面,仿佛魔音入脑。
连着他都忍不住浑身跟着一麻,让他怀疑陆沉厄是不是用上了魔族的魅音之术。
等对上对方的眼神,晏风雪心里的不妙之感更严重了。
晏风雪突然起身,经他这么一动作,把罗岩吓了一跳,然后就注意到对方的手被人拉着。
“陆师弟,你拉着严师弟的手是做什么?”
罗岩马上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严师弟不愿理会陆师弟的百般纠缠,忍无可忍最后起身,愤而出走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