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友,夜深了,我也累了,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多谢款待。”
正在这时,姚男修低头打了个酒嗝,与小恶霸视线对上,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
“这狗好似农户的看家土狗一般,恁地凶恶。”
啊呸,谁是土狗?系统当即大怒,霍然站起呼呼咆哮,顾声声忙叫住他:“小恶!”
她沉着脸对姚男修道:“这是我朋友,只是长得像狗而已,道友说话注意些分寸。”
此话一出,周围人尽皆沉默一瞬,随即爆发大笑。
这是什么鸟言狗语?众人都想,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周达都不禁莞尔:“顾道友说笑,朋友是朋友,狗是狗,如何混为一谈?”
系统怒了,“宿主,我申请咬他们。”
顾声声想了想,“不能乱咬。不能重咬。就做个样子吓唬一下,我们还要住这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话正说着小恶霸已经呼地一下蹿了出去,张开大嘴朝着罪魁祸首一口下去。那人笑得正欢,冷不防腿上被咬,不禁痛得大叫,跳了起来,拼命甩脱逃开一边。
众人吃惊地散开,战意正浓的小恶霸调转方向,朝着笑得最凶的那个冲过去。
这下所有人都酒醒大半,惊叫着四散逃开。
有人想掏兵器,奈何小恶霸速度太快,嗖嗖窜来又窜去如同闪电一般,只见残影不见狗身,谁掏兵器他便追谁,追上了就是一阵哒哒哒空咬,两排钢牙剁肉似的,音效猛烈异常,直吓得人吓得简直要昏过去。
一时之间,草地上桌椅倒翻,碗盆飞起,残羹冷炙四处泼洒,女子小童也都没了踪影,场面如同盛宴上闯进来一伙强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
没见过大阵仗的纨绔们叫喊连天,声浪一直传到了李陶的别院里。
“什么声音?”正坐在案边闲得无聊的柳欢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喧嚣声音传来的方向遥望,“你们这仙府玩这么嗨吗,那么多人大半夜不睡在搞什么?”
“有个傻子买了妖王的头,在搞什么牛头宴。”李陶头也不抬,将最后一袋灵石放进一口大一些的乾坤袋。
“仙府管这么宽松?我之前来怎么没发现?”柳欢惊奇不已。
李陶一哂,“一群纨绔子弟,浑身力气没地方用,又不想吃苦练功,仙府还能怎么办?”
柳欢切地一声:“想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他们纨绔。”
“我比很多人,包括你在内,都能吃苦,算什么纨绔。”李陶将乾坤袋抛了过去,柳欢伸左手接住,大概是不小心扯到了哪里,他发出了嘶的一声。
“不好意思,忘记你带伤了。”李陶看着他,“要不还是等几天吧,等你伤好些我们再动手。”
柳欢傍晚到时真把他吓了一跳,半边脸颊带着巴掌印,右手臂肿成猪手一样动弹不了,形状狼狈得很。
这家伙没开玩笑,真是被NPC揍了。揍他的NPC就是柳侠隐的爹,太真教的掌教。起因却是因为他。
永王救美的事如今传遍了修真界,正如柳欢预测那样,天下人都觉得他如此高调,定是有心争储。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病号形象彻底崩裂,代之以一个志在天下的皇子英姿,而顾聆就是那个激励他从病榻上跳起来的绝世美人。
“他一定很爱她。”
“他为了她,不再忍让!”
“她是他的救赎,是他这十五年人生里唯一一道光。”
“他要做她的王,他是她的天。”
修真界少女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狂磕cp不能自拔,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个被命运垂青被皇子呵护的小乞丐。
而年长者却对此颇有微词,极不赞同。任何情况下,为女人丧失原则、改变初衷、动摇立场的男人,都没有光明前途,都是未成形的潜在loser。
太真教掌教就是这群悲观的年长者中的一个,他觉得儿子与未来loser走得太近,对皇家事务有太多不必要的热情,为免去祸患,以掌教身份要求他远离永王,做个白开水一样的普通朋友。倘若不干,就要将他逐出门去,断绝关系。
柳欢哪里吃这一套,一边是NPC一边是真人好友,选哪一头还用想?于是,就这样父子俩在太真教所有长老面前公开决裂,临走时,柳掌教拿走了柳欢所有财物包括那把剑,赠送了一巴掌加一法棍,差点没给柳欢送升天。
“大可不必。”柳欢摆摆左手,“看到没,这边手还好的。对付顾声声一只手足够了。她今天刚得了一大笔灵石,精神肯定松懈,今晚去偷内丹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