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此刻早没了方才的傲气,他自是知晓犯了大错,故而若浔老道如此说他,他也没了脾气。
“唉~不满你说,出了这事儿的确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想着不过是取点儿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没想害她的孩子,而且我也就只担一半责任,那母巴蛇本就伤了元气的。”
若浔老道这功夫根本无暇顾及生气,他想到一事忙问:“那母巴蛇可死了?”
“没啊!”
“你没取她的血?”
“我还哪儿敢呐!那母巴蛇被我放出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动都动不了,好似休眠了。”
闻言若浔老道不由大松了口气,想着没死便好,好在明渊还剩丝良知。
“那么被你折腾还不奄奄一息就怪了,你可知?巴蛇妖的血是不能随意流失的,他们化形要修上千年才可以,若是修炼不当,上万年也是有的,巴蛇妖一旦受伤流血便不爱好,不仅元气大伤就连妖寿及修为亦会跟着折损,有时都要休养上百年,按你所说,母巴蛇应该是元神受损进入了休眠期,暂时不会醒了。”
明渊一听惊出一身冷汗,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可在听到“暂时不会醒了”这句时,他提着的心反倒放了下去,心想:“那母巴蛇伤得那么重,估计没个百年定醒不过来,自己应该安全了,不用再担心会不会被报复,他可活不到百年。”也正是因明渊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最后才害了他自己,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所以……你猜母巴蛇是来自茯苓山……所以想偷偷将她送回去?”
思绪回笼,明渊忙不迭地点头道:“对,据说巴蛇妖几乎都在茯苓山上修炼,可那山里不仅只有巴蛇一种妖,太多了,我想上去一时还真有些打怵,但有若浔你作陪就不同了,咱们肯定能平安下来。”
若浔老道心中冷笑连连,他岂会不知这是在给自己戴高帽?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罢了,可他却不能不帮这个忙,当然不是为他,而是看在已故秋远道长的面子,秋远道长为人为道都没得挑,那时与他师父也私交甚好,他根本无法拒绝。
“行,我可以陪你走这一遭,但你得记住日后万不能再干此等恶劣事,多念念你师父吧!”
“好好好,多谢若浔帮我这次,我以后定不会了。”明渊就知他会应允,此时悬空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连声回道。
“至于你……会不会遭到巴蛇妖的报复,我可管不着!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来承担。”正所谓:欲得好果,须种好因。
若浔老道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善意提醒,母巴蛇虽受伤严重进入了休眠期,但并不代表永远不会醒来,再者说……既然有过孕,谁又能料定她没有伴侣呢!
不得不说,若浔老道这猜想简直一语成谶!
明渊听若浔老道这么一说,脸上神色一僵,随后便迅速恢复了自然,笑着道:“自然自然,我晓得的!”
“阿风,你现在速速赶往上清观,就说若浔道长他们要休憩一夜,明个才回,不用说缘由,之后你便回观里吧!”
明渊见若浔老道没说什么,就知道他安排的没问题。
其他两位弟子听后皆是一阵羡慕,他们也想报信去呀!这么个鬼地方谁愿意待啊!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要跟着师父上众妖群集的茯苓山冒险。
一时间,这两个人心中俱齐齐念道:“三清道祖在上,请务必保佑我们有命去有命回啊!”
而后,若浔老道唤来了老村长的孙子,亲切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满眼笑眯眯,对小孩儿温柔道:“道长叔叔再请你帮我跑个腿,你还去刚才那家替我跟我徒弟说一声,就说我遇到了故人,一会儿要跟他去趟别县捉妖,晚上才回来,所以今个就不回上清观了,在村子休憩一晚,让他们安心在老夫妇家等我。”
说完又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问道:“好几句话呢!可全记住了?”
小孩儿的爹死的早,娘又改嫁搬离了村子,故而现在看到若浔老道如此慈爱的眼神甚觉温暖,这人和那几个道士很不一样,他吃相香,还会笑,没有架子,是个好人!
小孩子就是这样,他们的内心很纯洁,你对他笑,他便回以笑,认定谁好,谁就是好人,既简单又真挚。
小孩儿唇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猛对着若浔老道点了点头,然后便如一阵风似的欢欢喜喜跑去报信了。
谁也不知道的是……
被明渊所害的母巴蛇正是那日念君在柳家祖祠救下来的妖,本以为逃过一劫后可以好好生产,却不料又惨遭毒手失去爱子,所以说不幸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往往猝不及防地可怕!
而缘分却又是那么妙不可言,今日得你相救,来日因你化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