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管你用什么。”糖丸睫毛一翘,眼珠子滑到天上,“反正我偷了神仙水就走,京城这个地方再也不来了,一点也不好玩!”
楚风手指头收回来放在额际戳了戳,所以糖丸到底听懂了他的意思没有,他觉得偶尔帮糖丸收拾一下烂摊子没事,可最好她不要再做出些‘惊心动魄’的大事来连累他娘和他们全家了。
糖丸很有些嫌弃的看着楚风唉声叹气,摇摇头,心里说道——师父说的没错,中原男人不止丑,还死贼八的矫情,说话都说不利索。
容若晕晕沉沉的回到静王府,马车里时睡时醒,不同的场景交叉在她眼前,让她搞不清楚是在梦里还是醒了。
晚一些时候,容若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在问菊苑房间的床上,她才想动动手脚,发现酸涩的使不上力气。
半夏推门进来,鼻子尖有些红红的,看到容若醒了,眼泪‘吧嗒’一下落下来:“小姐,你可算醒了,都快吓死半夏了。”绿雀把容若从马车上抱下来的,那会儿容若都睡晕过去了。
容若甩了甩脑袋,顿时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禁气馁,这幅身体真是娇贵,她前世活那么大都没发过烧,这才短短不到半年连着烧了两次。
“小姐你饿不饿啊,厨房还炖着小米粥,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半夏给容若扶着坐起来,手背还在抹眼泪。
容若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小姐我还没死呢,有什么好哭的,赶紧去弄吃的吧,没病死都先饿死了。”还弄什么小米粥,顶不顶事啊?
就这么着,容若先喝药再吃了半碗小米粥,不是她不想喝,实在是心有多大,胃不配合。
不过容若清楚是伤口再崩开有些感染,才引起的发烧,她吃些药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于是打发走哭哭啼啼的半夏,让月桂来自己房间守着,药效一来,再次陷入睡熟中。
容若不知道,就在她睡一觉的功夫,整个静王府都传开了,说什么欧阳总管拿着鸡毛当令箭,非逼着容姑娘带伤主持府中事宜,闹的容姑娘昏迷病倒了。
这么一传,本来就不满欧阳惜悦的就更对她有点意见,只是以前碍于她的身份不大敢说,现在也不怕得罪人了,反正王府女主人不会是她,国公小姐怎么了,管不着王府的侍婢对不对,可劲的在背后嚼舌根。
还有些平日讨好的欧阳惜悦的,见风头不对,暂时退缩起来,也显得不大热络,只是不敢明着造次。
一来二去,欧阳惜悦被闹的很是烦闷,她不就是想看看容若受不住来求她,到时候好叫她明白并非什么人都能当好王府主母,还是早日知难而退,她哪里知道大冷天的容若身上有伤还出去买什么画,而且晕倒了回来呢。
欧阳惜悦很郁闷,另一个人就更加郁闷了。
慕原澈才摆脱纠缠不休的慕青青,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宫,一口气窜入外面大街的人流堆里,才好不容易吁出口气。
“想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堂堂的淳王爷,什么时候搞的这么狼狈不堪了。”慕原澈两手袖子甩了甩,好似甩掉某些晦气。
身后一人往他肩膀一拍,熟稔的语气招呼道:“原澈,终于叫我逮到你了,走走走,齐眉儿今日挂牌,我们马上去春风楼瞧瞧。”
慕原澈一回头,这人不是跟他一起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苏墨是谁,他摇头:“不行,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儿也没有姑娘的重要,是不是啊你们说?”苏墨一招呼,身后稀稀拉拉的想起一排调笑声,全都是平日里一起饮酒的狐朋狗友。
就这么,才逃脱慕青青爪下的慕原澈,又给苏墨带着去了春风楼。
这一觉,容若睡的很沉,但并不安稳,她睁开紧紧闭住的眼睛,好像梦中的窒息犹在,大口大口喘了两口气,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
外面天色转黑,已是入暮时辰,容若探手往外一摸,却意外摸到一微凉的柔软的物件,她猛的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清棱棱的黑色眸子。
“你……”容若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砂石互相揉搓。
慕北辰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床边,暮色里,玄色衣袍称的他一双眼睛分外雪亮,只听得他用冷月出水的声音淡淡道:“本王来给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