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轻轻白了墨珏一眼,小声嘀咕着:“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像你这种人,怎么能体会的到,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那种痛苦。”
墨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脸上溢出了一丝寒气,沉声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等凉薄之人?”
凉薄?雪染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词汇。
也许世人眼中的墨珏的确是个凉薄之人。可是在雪染心里,用这个词来形容墨珏,也许太过于苛刻了。
她挑了挑眉,回道:“或许也不至于,只是,我与你在雷泽相处的这些时日,发现你对他人从不热心,却也算友善。你并无亲人,也无挚友,甚至,连心爱的人都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永远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态度。所以我想,你应该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心情。”
雪染这话不算是夸奖,更不算是恭维。可是墨珏听在耳中,心里却十分舒服。
平日里,这小狐狸没心没肺的,想不到,竟然也暗暗的观察着他,连他心中所系都猜出个bā • jiǔ分。
只是,有一点,她猜错了。
在天界时,墨珏的确是晃晃度日,心无所系。但是如今在雷泽,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生出别样的心思,只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和往日不同了。
唯独有一点墨珏能够确定的是,他在乎的东西,绝不会让它轻易溜走。
墨珏挑了挑眉,问道:“谁告诉你我无亲人,无挚友,也无心爱之人了?”
雪染一愣,反问道:“你有吗?”
墨珏勾起嘴角,并未答她的话,只是十分坚决的说道:“帝神心系苍生,万事皆可让他分心分身,所以,难免一时大意,忽略了七魂上神的心思。而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雪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竟是变着花样来夸自己胆大心细!”
墨珏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望着雪染,古潭般漆黑平静的眸子里荡漾着一片深情,沉声道了一句:“并非是我心思周密,只是,对我来讲,天下苍生皆不及我心里的人重要。”
墨珏说这话的语气虽是十分符合他狂妄不羁的性子,可是,雪染怎么也想不到,这样柔情似水的一句话,是从他的嘴里听到的。
有那么一瞬间,雪染竟然有些羡慕墨珏心里那个莫须有的意中人。这世上无论哪个女子,能够成为走进他的心里的那个人,都不知是种怎样的幸事。
墨珏如今伴随帝神左右,帝神泽被苍生,若是听到墨珏这样讲,想来,定会责备他寡义且离经叛道。
雪染鼓了鼓腮帮子,说道:“你这话若是让帝神听见,他定是要生气的。”
面对着他的深情款款,雪染竟又开口扯到别的男人,单单只是这一句话,就点燃了墨珏心中的怒气。
墨珏眉头微蹙,眼中燃起火花,语气也提高了三分道:“帝神,帝神!回来的一路上,你满口的帝神!你既心系帝神,便不必陪我回去,去看他便好!”
雪染也不知道墨珏是哪里来的怒气,心里想着,许是他受了伤,心情颇为烦躁,自己与他多聊了两句,他便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毕竟墨珏现在也是伤患一个,雪染也不想与多与他过多争辩,便软下语气答道:“帝神有琬琰照顾着呢……”
雪染温和的态度并没有熄灭墨珏的怒火,还不等她说完,墨珏就快速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便好!帝神已娶妻,且亲口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切莫要生了妄想!”
墨珏突然觉得胸口似乎有些胀痛,此前,这小狐狸一直担心着高比的伤势与心情,现在,竟还将高比说过的话对他耳提面命起来。
雪染眼中的崇拜与敬仰之光,让墨珏颇为恼火,仿佛此刻墨珏不去提点她,她就会对高比生出错误的念想一般。
墨珏的话让雪染又惊又羞,她自然知道墨珏口中的妄想指的是何意。
雪染虽然是十分关心帝神,可那只是出于朋友乃至晚辈的爱戴与崇敬,绝非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况且,琬琰是她的恩人,她又视琬琰如姐妹,断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不知廉耻之事。
雪染气的直跺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墨珏,愤愤地回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对帝神哪有那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