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黑。
她却能清楚捕捉到，他眼底涌动的散漫笑意。
明明已经隔得这么远，单菀还是因为这一个短暂的对视，如电流过遍全身。
一颗心像打翻的可乐，咕噜咕噜不停往上冒着气泡。
*
到家时，来开门的单甜一看见她这副面红耳赤的模样，立马嗅出了八卦的气息——
“姐，你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单菀上手就给了对方一个暴栗，“再胡说八道，就把前天给你的压岁钱还来。”
“哎呀疼！”
单甜捂着脑袋，“我才没胡说！你现在这就是典型的眉眼含春，不信自己照镜子去。”
说完，她眼疾手快将卫生间门锁上。
单菀又好气又好笑，摸了下脸，果然烫得厉害。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脸上现在已经红成什么样了。
在沙发上缓了会，单菀才想起来分别给徐路辰和桑书恩回了电话。
打给徐路辰时等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章睿大着舌头——
“菀姐，你找徐哥吗？”
“嗯，他呢？”
单菀刚问完，下一秒就听见电话里头徐路辰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
章睿把手机举高了些，好让她听得更清楚，“徐哥还唱着呢，唱一下午了都。”
“是吗？”
单菀有些诧异，原来徐路辰这么喜欢唱歌？
她很快回神，“那你待会记得跟他讲一声，我已经到家了。”
听到章睿应了句“行”，单菀才挂断电话。
打给桑书恩时也不是她本人接的，是个有些陌生的男声，嘶哑中夹杂着无尽的冷感——
“喂？”
根据这声，单菀猜出对面大概就是桑书恩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闭小男友，“你是，陈遂？”
那头男人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她喝醉了。”
“那书恩现在在哪？到家了吗？”
“在我车上。”
一问一答之后，单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迟疑着，那边陈遂冷声问：“还有事吗？”
“也没有，就是——”
她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对方干脆挂断了。
盯着暗下来的屏幕，单菀腹诽道，这家伙还真是像书恩形容的那样，冷得像块冰。
真不明白，桑书恩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太阳怎么会跟这人人嫌恶的大冰山搅和到一块去了。
也许爱情本身就毫无道理可言。
联想到自己的事，单菀一头倒在床上，抓起被子闷住嘴鼻尖叫一声：“啊——”
刚闭上眼，脑海里就自动出现靳凛生咬着烟，漫不经心看向她时那双漆黑的眼。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躁动不安。
桑书恩喝醉了，肯定指望不上。
而洛栖桐晚上都跟她男人在一块，单菀也不好意思这会打电话过去。
想来想去，她最后打给了孟葵。
听单菀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后，孟葵直截了当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不是好事吗？还犹豫啥，赶紧答应他呀。”
“可是，”
单菀一骨碌坐了起来，“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就像在做梦似的。我跟他之间差距那么大，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以前喜欢过他，还有他那个前女友——”
“停。你先别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
孟葵打断道：“阿菀，你就问问你的心，你愿意跟他走吗？”
对方这一问如醍醐灌顶，一下将所有萦绕在单菀心尖的迷雾都吹开来。
她抱紧被子，红着脸对着手机小小声：“我、我当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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