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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1 / 2)

桑父和桑母在各自的单位里头当惯了领导,两人说话的语气总带着某种优越感,自觉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换作以前的陈遂,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可是这天,他却程语发,任由桑母指着自己的鼻子尽情嘲讽——

“我们家就只有小恩这么个女儿,我和她爸爸直把她当成宝贝,她吃的穿的都是最的。就说上个星期她买的那个包,估计都能抵你这个破店半个月的营业额了。”

“你说你有哪点配得上我们家小恩?要学历没学历,也没份像样点、体面点的工作,房子、车子、存款更是样样都没有,你能拿什么来养我们家小恩?”

“有没有钱暂且谈,就说你父母那副德性,小恩要是跟了你,我们家在亲朋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以后你们的孩子也要跟着丢脸。”

……

从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桑母的确也没说错。

至少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女儿。

陈遂攥紧拳头,低声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挣钱,努力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这样的话,连他自己听上去都觉得苍白无力,更遑别人了。

“你应该清楚,努力是这个社会上最没用的东西。你再努力,最后也只是个最底层打工的。如果你真的爱小恩,就应该让她到属于她的阶层中去。”

桑父咳嗽了声,示意桑母将包里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

“这里边是我和她妈妈为她攒的嫁妆,你拿去用吧。”

因这句,陈遂终于抬起头来,冷冷地看向对方。

桑父投过来的那种神,他再熟悉过。

自打记事起,整条榆睦巷的大人都是这样看他的。

鄙夷、嫌恶、掺杂丁点居高临的怜悯。

而这切恶意的源头,和陈遂的母亲王盼娣分开。

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大着肚子嫁进来的。

她来自内陆个偏僻的山区,因为家里太穷,还没满十八岁就背井离乡来到长夏打工。

到这以后经过个同乡的介绍,她先是去了市区家ktv上班。

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姑娘,年纪小,自然没有过什么世面。王盼娣很快就被经常来店里的个老男人哄上了床。

浓情蜜意时,对方再三承诺,会娶她,会让她住上大房子。

她傻傻地信了。

可王盼娣等啊等,等得肚子都渐渐隆起,被ktv老板扫地出门。那个男人却声响的消失了,从此再没出现过。

她心灰意冷,因为声受损,连老家也去了。

走投无路之时,陈栋出现了。

彼时,他年轻英俊,三两句就哄得王盼娣心花怒放。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再保证,自己会介意她有身孕的事。

认识到个星期,没有领证,更没有办酒席,王盼娣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了陈栋。

来到榆睦巷那天,王盼娣发现,陈栋并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家境富裕、愁吃穿。

实际上,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理发师,平日里游手闲,除了打牌和泡妞,没啥正经事干。

这两样爱都很烧钱,而陈栋没钱,于是便把主意打到像王盼娣这样年纪小、脑子灵光的女人身上。

凭着张嘴,他将这些女人骗来了榆睦巷,哄骗她们为顾客提供些得人的服务。

初时,王盼娣并愿意。

可她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再加上被陈栋番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有这么个母亲,陈遂从出生就注定这辈子必然要受尽世人的冷。

如果单单只是被外人讥笑和厌恶也就算了,可就连作为母亲的王盼娣,也万分憎恨自己的儿子。

刚生孩子那会,她甚至将他丢进河里,试图淹死他。

在陈遂命大,被个心路人救起来了。

挨骂挨打成为年幼的陈遂唯的日常。

12岁那年,陈栋喝醉了酒,拎着钢管将他打得几近半死。他的右耳受了重伤,差点因此彻底失去听觉。

15岁那年,陈遂的生父突然找上门来。

他许诺只要陈遂能够认祖归宗,自己会王盼娣大笔钱。

陈栋舍得就这么轻易放走棵摇钱树。

他没点头,陈遂自然也就没能走成。

最后次来榆睦巷时,那个男人也和现在的桑父样,大发慈悲交陈遂张银行卡——

“拿去用吧。”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这世界上所有的切,包括他所受到的苦难、他的自尊、他的感情。

*

到家后,桑母得意洋洋:“我跟你爸出马啊,那穷小子立马就点头了。”

“妈,你们怎么能这样?”

得知此事,桑书恩当场就跟父母大吵架,拿起包摔门而出。

在那之后,她几乎是掘地三尺,却再也没有联系上陈遂。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样,电话接,消息,店面停业,也没再过他们的小家。

所有人都让她别找了,就连她自己也慢慢的死心了。

再次到陈遂,是在半年后——

台风即将登陆,天阴沉沉,风声喧嚣,街上空无人。

桑书恩去乡的学生家进行家访,市区时大巴车出了问题,半路上拦到其他的车,她只硬着头皮拖着双腿走去。

豆大的雨点落来,打了桑书恩个措手及。

沿路都没有遮挡的地方,她得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往前跑。

雨雾中,前方来了辆黑色布加迪。

擦身而过的刻,桑书恩并没仔细去看坐在车后那人。

在看清她的那张脸以后,男人微眯了。

雨越越大,桑书恩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得紧。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辆布加迪会掉头来。

车窗在她面前降,后座上西装革履的男人眸光冷凝——

“上来。”

听这道熟悉的嘶哑声线,桑书恩有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实在记清,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直到抬起头来,撞进那双晦暗的,桑书恩仍然有些恍惚。

视线里,陈遂脸的耐烦,蹙眉摸了摸手腕上那块昂贵的机械手表。

前边的司机立马打开了车门。

她没什么时间犹豫。

车门再次关上,外界的风雨被隔开。

身旁男人扔来条白色毛巾。

“……谢谢。”

桑书恩拿起毛巾擦了擦脸,身体冷得发抖。

大脑也进了水,乱糟糟的。

过了许久,她开口——

“这半年,你究竟去哪了?”

陈遂将手机摁熄,并答话。

“我找了你很久,问遍了所有人。”

盯着他的睛,桑书恩久久都没敢伸出手。

她太害怕了。

万是梦呢?

而陈遂看向她的目光,完就像在看个陌生人——

“地址。”

桑书恩吸了吸鼻子,“我们的家,你记得了吗?”

男人神色顿,很快跟司机报了小区字。

“既然记得,为什么都来呢?”

桑书恩心口闷闷的疼,“你还在怪我吗?”

他没答。

接去路无言。

车时,她头也没。

*

淋了场雨,桑书恩去以后果然感冒了。

昏睡了整天,起来时体温烫得惊人,她赶紧打了辆车直奔附近的医院。

刚挂完号,桑书恩无意间抬头,竟然看个原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陈遂。

从她认识他以来,这人就没生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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