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越是骂他他就越是起劲,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怪癖,到头来那些力气都使我身上了,我也就讪讪住嘴。
就在我拿他全无办法,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稀里糊涂跟沈澈如此过一生时,之前我尝试拉拢的性格较为文静的婢女小桃神秘兮兮地找到了我。
她竟是嫡母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沈澈真是笨蛋,用人不慧。
嫡母对我恨之入骨,她的婢女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本想直接把这事告诉沈澈,可小桃说她能助我离开沈家。
这对我而言本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没有太高兴的感觉。
难道被沈澈关久了,我人也被关傻了吗?
小桃的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
“难不成公子也容许兄弟luàn • lún吗?”
被她这样一激,我怒火中烧,“胡说八道,我,我只是怕被沈澈知晓罢了。”
“不会的,大公子近来公务缠身,分身乏术,如若你现在不走,往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说的不错,可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是礼法道德,一时是沈澈那张绝尘的脸,竟无法做出决定。
“公子莫不是也喜欢上......”
我厉声打断她的话,声音微颤,“我没有!”
“既是没有,为何不走?”
我不想被她看不起我,咬牙道,“走就走。”
小桃与我约定后日卯时中期离开,那时府内大多数人正在吃饭,守卫松懈,最紧要的是沈澈不在府中。
因着要离开,我心神不宁,连饭都吃不下,沈澈晚上回来还以为我又在闹脾气,抱着我轻声哄了好久。
我能瞧见他眉心挥之不去的疲倦,纵他累得能倒床就睡,仍是耐心地拍着我的背和我说胡,“玉之若是气了,便打我出出气罢,不要饿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抱着他不说话,顷刻间察觉热泪盈眶。
沈澈把我的脸抬起来,深深瞧着我,“怎么哭了?”
我哪里知道自己哭什么,只是眼泪自个儿控制不住往外跑,我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沈澈,心脏处隐隐生疼。
十岁那年,他把我从乡野处接回沈家,父亲与嫡母厌恶我,只有他一心一意对我好,没让我吃过一点儿苦,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害得我不得不远离?
我无端地责怪起他来,哽咽道,“我讨厌你。”
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么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我也不至于再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