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按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林思渡说。
“月兔子,你这么想。”顾淮不习惯安慰人,“你没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我也没法决定自己的家庭,是不是?我爸跟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啥也不懂,做了条横幅,上他公司门口拉,还喊了几个吹唢呐的,风风光光给他把家丑扬出去。”
他不会安慰人,只知道把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剖出来让人瞧瞧,好让对方找到点心理平衡。
林思渡微微地牵了下嘴角。
“哦对,你还想去那个学术会议吗?”顾淮想起来这件事,“去的话我先把你带过去。”
“不。”林思渡说,“迟到了,不好。”
“行啊。”顾淮懒懒地说,“那跟我回家去。”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在顾淮家小区的门口停下,顾淮先行下车,弯腰去给林思渡解开安全带。
“走吧,林老师。”顾淮扯着嘴角说,“我可算是把你请回家了。”
林思渡站在顾淮的车边,灯光在他的背后,顾淮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了,东西明天托人搬上来。”顾淮撞了下他的肩膀,“可别跟我说你现在反悔了。”
顾淮在这边的房子是他自己买的,近海,两百多平米的大平层,装修整体风格偏深色,大落地窗外的夜景算是全市最佳。
林思渡站在门边,不肯进去。
“你可太好玩了。”顾淮在他背后说,“都站在我家门口了,后悔啊?”
顾淮的耐心耗得差不多了,双手扣在他腰间,轻松地把人提起来,再把人放在门内的地面上,转身关了门,再转头时,看见靠墙站着的林思渡。
“我赶一次你走一步是吧。”顾淮问,“劳驾,自己走两步,不然我把你抱进去。”
林思渡看了顾淮一眼,觉得这句话的认真成分很高,于是自己换鞋走了进去。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他站在沙发前,问顾淮。
他没等到顾淮说话,顾淮扫了他一眼,忽然伸脚在他的膝弯后方绊了一下,他直接往后摔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直接坐,别问我。”顾淮说,“那么礼貌,累不累啊?”
林思渡被这一脚绊得有点懵,他在学术圈子里泡惯了,周围都是循规蹈矩的人,从来没见过顾淮这种简单粗bào • dòng手不动口的待客方式。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顾淮的地盘上,他这个客人,要遵守顾淮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