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始这个话题,就不得已结束了。
在车窗边目送小胖迈着“浑厚”的步伐顺着公车前进的方向离开。不一会,引擎开动,他又被远远的甩在了车后面,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才回过头来低着头琢磨自己刚才给自己提出来的问题。
我觉得还挺有趣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奋斗在前沿的白大褂科学家,研究着野生动物的血液和各种结构,尝试着找出为什么它们会对寄生菌免疫。说不定,还能发现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出来呢。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凭空想象罢了。再说,那些真正奋斗在前沿的生物学家医学家,又怎么会不知道研究类似这种问题的原因呢。估计那实验室的小白鼠都不知道被注射死多少只了吧。
回到家就已经近八点了,正好可以赶上晚间的前线新闻播报。
吉米已经做好了晚餐,就摆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大概已经吃过了,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
“......经过不断的实验和努力,在康斯坦丁博士的帮助和我国尖端科学团队的不断努力之下,沙漠小麦已经完成了第二个实验阶段.......”(TV的声音)
“还沙漠小麦,看看现在的都成什么样子了,一袋面都卖出了黄金的价值。”吉米明显不满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了过来。
我嗯了一声,进门,和往常一样换了双拖鞋,回到我的房间放下来书包,穿上了一套松垮的秋衣。然后去客厅餐桌享用晚餐。
一边吃,一边可以听到吉米开始了日常的吐槽和抱怨。近些年,由于大量的国内其他地区难民的涌入,物价随之大幅度上涨,水费,电费都飞速上升,但是天然气和石油倒是没有涨的太过疯狂。为了调控资源配置,于是国家采取了统一限粮卡限物卡的措施,虽然还是用“钱”作为通用货币,但是每个人都只能每月可以凭着配给卡购买一定上限的食物和配给,电气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供给量想必更充足一些。
“叔叔,您还是别这在天天抱怨了。”我低着头,将一小瓣大蒜放进嘴里,“抱怨也没什么用处,您抱怨了,难道上天就能让生活突然变好么?”
就听到沙发上的吉米轻哼了一声:“你个娃娃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懂什么?你是在书本上学到了一些表象,根本没有在旧世界生活过......如果你是和我一个年代出生的,那么你就知道现在的生活有多么黯淡无光。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我抱怨几句还不行了?”
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失去?难道我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么?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吉米天天在我的耳边宣泄这些负面的情绪,我听他叨叨也感到一丝丝烦躁。他在释放自己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影响到了我。
“......下面是来自东北防线的战事播报.....”
我吃着嘴边的东西,一边回头看了一下电视上刚刚切换了场景的屏幕,我平日对看电视真没什么兴趣,也就是每天这个时候播报的内容,让我心跳骤增。
“......我是中央新闻台的记者易寒。大家可以从我的身后看到,......”这个叫易寒的记者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一座一人高的巨大灰色半圆形机械平台。
“东北三师的将士们正在前沿移动防线上抵抗本月以来第一次感染者狂潮......”
我拿着手中的筷子慢慢的吃面,同时可以听到电视中传来密密麻麻响亮的炮响,以及重型喷火器清晰的嗤嗤声。
“......今年的感染体攻势相较往年更加强烈,但是在边防战士们的艰苦奋战下,第三波感染体的冲势已经被完全抵挡了下来......”
“这些恶心东西就是没完没了,杀都杀不干净,这都杀了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吉米继续抱怨。
“......长城的守军就在我们身后......”我扭头看向屏幕,记者的镜头向左边一转,就可以看见前线后方高大的长城上人头攒动,在昏黄的黄昏中,数发闪耀着黄色火焰光芒的炮弹从城墙上方射出,镜头随着天空炮弹划过的轨迹移动,最后落在了移动前线前方密布着密密麻麻的感染者的漆黑的战场上。
火光并没有想我想的这样照亮战场,一群身上着了火的感染者义无反顾的向前线扑过来,且逐渐被前仆后继的感染者淹没。
我依稀可以听到从电视中传出来的,那些感染者恐怖恶心的嘶吼。
镜头一转,又对准了记者。
镜头转换,我也转过头来继续吃饭。通常,新闻播报到这里,接下来大概就会像往常一样非常官方的草草两句就会结束了。然而,没想到,就在记者做最后的总结,准备切换播报战场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从电视的音响中传来了出来。我刚转过来打算继续吃碗里的面,听闻异常,立刻又把头转向了屏幕。
从画面上看,播报的摄影师似乎已经坐倒在了地上,从当中反馈的视角中可以看到,记者和身后的士兵似乎也全部被猛烈的爆炸震倒在地。
记者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惊恐的扭头看向了前线后面的方向,摄影师的镜头也在摇晃之中也随之转了过去。
通天的火光是从城墙之内传出来的,可以看到完完整的城墙已经被震碎了一大块,巨大的豁口象征着我们十几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而那突然燃起的黄色的火光,不只是在城墙后面安静的燃烧,更令仍恐惧的是,这些火光居然还在动!
没错!火光在不断地在往天空中延伸!
仅存的夕阳余光却已经看不到了,被完完全全的遮挡住,只剩下了一片巨大的漆黑的黑影,带着还在燃烧的零星火光逐渐攀升......
播报直接切断,切回了新闻台。
新闻台的主持人草草说了几句结尾的话,就结束了今天的新闻播报。电视频道自动切回了“防范感染从我做起”的循环播报。
出事了!
我愣住了,双腿已经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吉米也不再是靠在沙发上,也直挺挺地绷直了腰背。我不知道是不是西部西南防线也是同东北这样,不知道我的那些同班同学们看到新闻上的播报没有,我特别想在班级群里问一问,看看有多少人目睹了这一幕。
我放下挑着面条的筷子,拿起了放在餐桌一旁的华为手机,按开了开机键。主屏上显示现在是晚八点十五,而今天是四月五号。
四月二十九号:
西北地区本就深居内陆,我们又住在首府城市,距离防线是相当的遥远。现今距东北防线崩溃的播报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周。消息刚刚传开的时候,群里都快炸开锅了,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然而就在事情发生的半月之后,新闻播报西北防线也已全面崩溃,这无疑给所有难民带来了很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