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大道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的感染体,从车窗这个方向水平看过去,它们攒动的身影已经将道路另一头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感染者,有些已经感染了很久,它们的头部早就不再具备人特有的形状,已经完全开成了一朵“花”。不仅如此,乌黑肮脏的身体表面还浮着一层绿黄色的不明瘤体,像是从体内破壳而出,已然分不清是皮是肉还是寄生菌,极为恶心。还有的是刚感染的,相较它们已经算是非常干净的衣服上还有被咬伤留下的早已发黑的血迹。
它们像是扎堆在一起的马蜂,向着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缓慢推进,同时一起发出了嗑嗑嗑以及其他各种低声的嘶吼。
吉米彻底惊呆了,硬生生的把我们的车刹在了马路中央。后面董昊家的车也探出了个头,刚好可以看到我们所看到的情况。
董昊的车原地停了两秒,然后迅速的开始往回倒。
幸好是电车,发出的噪音很小,被那些感染体自己发出的嘶吼盖过去了,加上它们在大道上已经走出去了有一小段距离,所以大部分的感染体都没有受到惊扰,但是电车的响动依然惊动了几只吊在队伍尾部的感染体,他们原本还算顺畅的行动忽然变得僵直了起来,嘶吼和咯咯声也戛然而止。
吉米也迅速反应过来,而后拨动手动档,慢慢地、悄悄地把汽车倒回到白线后面。就在车头最后的痕迹退出了拐角的墙角之际,那几只皮包骨头,面目狰狞的感染体也侧过了头来。
此时,头上的交通灯切成了绿灯。
半晌,不见路口有感染体追上来。我们一车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到刚才那一幕,我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就是呆呆地靠在靠背上,盯着前面的路,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密密麻麻的感染体,同时我的大脑开始无法自控地不断模拟我们被发现,然后那些东西一起冲过来,将我们踏个粉碎的结果。
我后怕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场面是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的。
董昊的车从后面开到了我们车的左边,然后吉米和董昊摇下了相对的车窗。
董昊的父亲坐在驾驶座上,压低地声音问吉米:“现在我们该怎么走?第七大道已经被这些东西堵死了。”
吉米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他的右手手指不断地击打着方向盘的内侧,神情看起来也非常僵硬,想必也没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
“我们掉头直走,绕外圈,走远路,这样可以插到它们的前面去。宁可浪费一些电,也不能冒这个险再走第七大道。”吉米把头转过去,对董昊父亲说。
董昊也坐在副驾驶座上,他感觉自己有点挡他俩交流的视线,就自己往后面缩了缩。
“我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它们的队伍有多长。我们插道,万一从侧面碰上了怎么办?”董昊的父亲说。
“那我们怎么走?我们给他们说好了去汉金等他们,不能说不去了就不去了啊。”吉米扭头问董昊父亲。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走呢?”陈叔叔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我和吉米同时转过头看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