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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2 / 3)

原来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

迟迢顿觉惊悚,神君对应向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

神君的安排,东祝的提醒……他有预感,天上天的大门打开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白龙,发什么呆呢?”九宝阁阁主抱着胳膊,明明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感到阴寒不适,“门要开了,继续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可是会被你的道侣发现你有事瞒着他哦。”

迟迢瞬间收敛情绪,冷眼扫过去:“你知道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九宝阁阁主故作害怕,往后躲了躲:“有什么气,找你的道侣撒去,万一伤及我这样的无辜,就不好了。”

迟迢:“……”

你要是无辜,六界之中就没有不无辜的人了。

他鄙夷的目光十分明显,九宝阁阁主却视而不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天上天极为霸道,一殿和应向沂想要打开大门,必须全神贯注,排除一切外界的影响,因而也听不到他们在叫什么。

九宝阁阁主闲着无聊,又开始招惹迟迢:“我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又开始生病了,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你对我温柔一点不行吗?”

“生病了?”迟迢挑了挑眉,颇为遗憾,“怎么就没病死呢?”

“最毒妇人心,你继承了这张比女子还美的脸,果然也像那人一样心肠毒辣。”九宝阁阁主幽幽地叹了口气。

迟迢心思微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像谁?巫行翮吗?”

面具遮挡了表情,不过迟迢有注意到,他抿紧了唇,周身的气势变得冷冽起来。

隐隐带了杀意。

迟迢满意地勾起唇角:“巫、行、翮,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吗?”

“小白龙,你继续用这个名字试探我,我真的会生气的。”他笑着抬起手,指间寒光凛冽。

那柄又薄又细的刀刃刚刚才饮过血,泛着幽冷的光泽,似乎还能嗅到一点血液独有的腥气。

迟迢面色不改,笑得志得意满:“你恨他。”

东祝没有撒谎,巫行翮确实不是九宝阁阁主的身份之一。

最有意思的是,九宝阁阁主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出一个信息:他恨巫行翮。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促使一个人在自己的衣冠冢里,供着痛恨之人的延生牌位?

迟迢突然很好奇九宝阁阁主是怎么想的。

“可你又很喜欢我这张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又爱又恨?”迟迢啧了声,“你和神君该不会是情敌吧?因为巫行翮选择了神君,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

九宝阁阁主:“你是不是先天不全,破壳的时候脑子没长好?”

这猜测太离谱,离谱到他甚至忽略了迟迢又提起了那个他讨厌的名字。

迟迢脸色一僵,看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猜错了:“你才没长脑子。”

旁边传来「轰」的一声,应向沂和一殿同时抽身,气喘吁吁地看着缓缓开启的入口。

迟迢和九宝阁阁主心照不宣的噤了声,和他们一起进了天上天。

天上天是闻名六界的世外桃源,传说这里生长着神树,一年四季繁花盛开,风景如画。

应向沂觉得自己听了个假的传说,眼前半点世外桃源的样子都没有,枯藤老树,枝叶堆积了一地,分明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四个人两两并排,一殿和九宝阁阁主走在前面,两人对这里很熟悉一样,时不时停下来看看。

迟迢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这里还没有我们妖界的风景好,也不知怎么人人都想进来。”

九宝阁阁主的耳朵很尖,闻言转过头,罕见的带了点怀念意味:“小白龙,你别看这里现在破败荒凉,千百年前,可是繁花似锦,一片胜意。”

应向沂扬了扬眉:“你对这里很熟悉?”

九宝阁阁主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搭话,蹦蹦跳跳的去看其他地方了。

神树在天上天的中央,远远能够看到延伸出来的树枝,光秃秃的,叶片已经掉光了。

深褐色的枝干泛着幽光,迟迢扯了扯应向沂的袖子,对他耳语:“阿应,你看那树枝眼不眼熟?”

应向沂打量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木偶人?”

神树和木偶人的材质很像,颜色质感看上去都别无二致。

东祝说木偶人是用桐木做的,而桐木是天上天独有的木种。

指的应当就是神树了。

应向沂和迟迢对视一眼,一同向着神树走去。

一殿看了看他们,半点意外都没有,自顾自的去了远处的宫殿。

他此次来,只是为了看看故人的居所。

至于和应向沂合作,则是东祝牵的线。

注意到应向沂和迟迢的动向后,九宝阁阁主立马调转方向,闪到他们前面:“想去看神树?”

迟迢冷声道:“与你无关,让开。”

“你们不熟悉天上天,万一触犯禁制就不好了,我来给你们讲讲这里的事。”九宝阁阁主热情地讲解道,“神树有灵,是天上天的象征,天上天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你们可知道是什么?”

应向沂按住迟迢,从善如流:“愿闻其详。”

九宝阁阁主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袖,高深道:“摒七情,除六欲。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爱、恶、欲,只要是人,就会产生这些情感。”

“在大荒时期的传说中,天上天是神明的居所,神树孕育了脱离于六界之外的神明,他们没有七情六欲,是天生的执法者。”

应向沂记得关于执法者的事。

神君曾被当成过执法者,他爱上了巫行翮,生出了七情六欲,世人便不再认为他是执法者。

九宝阁阁主微微一笑:“执法者无情无欲,无畏无心,传承神树的意旨,是审判六界的人,也是六界共主。”

迟迢握紧了应向沂的手,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难不成只有执法者才能靠近神树?”

在洛臻死前的残念记忆里,她的棺材就停放在神树下,可见神树并非只有执法者能靠近。

“当然不是,身为六界共主的力量源泉,神树具有极强的包容性,想要靠近它只需要满足一个条件。”

九宝阁阁主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们两个面前晃了晃,笑意狡黠:“不沾染情爱。”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当然神树也不是万能的,这想着什么,它感觉不出来,所以它衡量的是身体。”

迟迢眼皮一抖,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九宝阁阁主瞟了眼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咧了咧嘴:“只有清白的,未沾染过肉yu的身体,才能靠近神树。如果是不清白的人靠近神树,神树会吸干他的血,吞噬他的魂魄,把他彻彻底底的变成养料。”

“……”

迟迢心里一咯噔,脑海中冒出两个字:完了。

“听说你们马上就要结契了,来的倒是时候,洞房之后过来,可就摸不到神树了。”

九宝阁阁主说完就让开了,半点没留恋,仿佛真的只是来给他们讲解一下罢了。

应向沂轻笑:“看来我们来的的确很巧,是不是,迢迢?”

迟迢:“嗯啊啊,巧,太巧了?”

这他娘的算是什么规矩?

神树也太古怪了吧,好处子这口。

迟迢眉心紧蹙,看着应向沂的目光越发心虚。

应向沂没发现,拉着迟迢就往神树方向走,边走边和他商量:“等下看看,能不能弄一截神树的树枝,带回去研究一下。”

神树的树枝很可能有其他作用,不然为什么他们挖出来的木偶人要用桐木做,而不是用其他木种做的。

迟迢额头上出了虚汗,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咿咿呀呀的应了:“阿应,要不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神树就在眼前,只差一步之遥。

应向沂敛了眸子,以为他是在好奇天上天的其他地方:“已经到了,先看完神树,我再陪你去看其他的地方。”

话音刚落,迟迢就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应向沂看着自己的手,心一沉:“迢迢?”

九宝阁阁主故作惊诧:“怎么不继续走了,难道你们不是清白之身,被拦住了?”

一殿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棺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什么清白之身?你说什么呢?”

九宝阁阁主一个激灵,忙不迭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是鬼吗,走路飘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一殿思索了下,点点头:“我是阎罗,也算是大半个鬼。”

九宝阁阁主:“……”

一殿看向神树方向,看到应向沂和迟迢相对而立,气氛严肃时,颇为惊诧地扬了扬眉:“他们怎么吵架了?”

九宝阁阁主嘿嘿一笑,颇为猥琐:“大概是一不小心,发现自己上了爱情的当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殿皱眉,横了他一眼:“你做了什么?”

九宝阁阁主无辜地眨了眨眼:“你来的太早,我什么都没开始做。”

一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两秒后,九宝阁阁主啧了声:“好吧好吧,他们两个不是要结契了吗,我对一些私事比较好奇,就想跟他们开个玩笑,谁知道诈出有意思的事来了。”

他把刚才对应向沂和迟迢说的话,又对一殿说了一遍,笑得有些坏:“一个大大方方,一个张皇失措,我这可是帮他们的忙,免得结了契之后,才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真爱。”

一殿无语至极:“你是不是闲的?”

“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只是编了个故事,他们信了那是他们蠢,不能怪我。”九宝阁阁主摊了摊手,指间的刀刃泛着冷光,“我承认我是想对他们下手,但我忍住了。”

一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如果他们不信邪,一定要去神树旁边呢?”

九宝阁阁主勾唇:“我早就设了结界,谁都无法靠近神树。”

应向沂等人突然要上天上天,绝对有原因。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提前防备着肯定没错。

九宝阁阁主也不嫌弃一殿的冷脸,搭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事情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陪我看戏了。”

看看这两位情深似海的人,如何演一出荒唐的闹剧。

应向沂脑子很乱,深呼吸半天,才冷静下来:“迢迢,你瞒着我的事,和能不能靠近神树有关,对吗?”

在九宝阁阁主说出那个条件之后,迟迢明显不愿意靠近神树,说其中没有猫腻,傻子才信。

清白不清白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迟迢以前和别人做过那种事,他也不会介意,只是会吃醋罢了。

想要把碰过迟迢的人都弄死,再讨要一些补偿,狠狠的欺负迟迢,让他今后只记得自己。

他们还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当然前提是,迟迢没有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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