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东医大的海堂理人,是个热衷于花言巧语哄女孩子,然后趁机在饮料中下药,将女孩子骗上床的人渣。
被他害惨了的女生,单是音女这边就有好几位。
之所以每个人都忍气吞声,甚至没有和他决裂,是因为他手中握着女孩们在昏迷时被拍的十分不堪的照片。
美国就是在这样的胁迫下继续和他交往,实质上只是满足他丑陋的欲望的。
这些并不是美国学姐自己的供述,毕竟她因为shā • rén计划被提前发现,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
在劝说美国原路返回,并及时报警之后,明智简单地介绍了以上的背景。
好像已经把高远当成了协同办案的人员似的。
高远对此嗤之以鼻。
“拜你所赐,她无法完成复仇计划,只能继续生活在那个渣滓的阴影之下。一旦那些照片泄露出去,她就什么都完了。”
“shā • rén也解决不了问题。”明智说,“为了一个渣滓而毁掉自己的人生,代价未免太大了。”
——如果是,我为她策划一切呢?
高远没有傻到把这样的念头说出口来。除了眼前这位刑警先生在时时刻刻地监视着他,也因为这已经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构想。
鼓起勇气shā • rén的决心一旦被打破,通常就不会重新振作了。
眼下等待着美国礼菜的,只有继续接受海堂的勒索,或者像明智建议的那样,选择报警,把一切都揭开在阳光下。
从一个泥淖,到另一个泥淖。
“警方会保护好她们的隐私的。”明智解释说。“她们”自然指的是包括美国在内的,那些被勒索的女孩子。
高远并不想辩论。
在他的所见范围之内,“警方”的不作为早就远非一次。如果不是这个理应保护普通人的力量缺失,也不会有他登上舞台的机会。
明智却像熟知他的心声一般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样子。
“至少这件事上,我有把握。”
跟着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您好,请问是海堂理人先生吗?……”
高远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他是什么时候搞到海堂的电话号码的?
然而明智只是作了个手势,大意是安抚,就自顾继续通话。
“……我是美国礼菜的男朋友,我叫明智……是的,希望你能出来聊几分钟……”
挂断电话之后,发现高远正带着嘲讽的笑意望着他。
“‘男朋友’这么拙劣的借口……”
“对方答应来见面了。”明智晃晃手里的电话,“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帮忙。”
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协同人员了。
高远冷笑着,把玩美国丢下的那把刀。
“原来你说的‘警方’,是包含你自己在内的。”
“我是警察嘛!”明智自然而然地回答,“保护民众不受到伤害是警察的责任。”
高远耸了耸肩,对这种大道理无动于衷。
明智这人,一直以来运气好得未免过分,从学生时代一直到成为警界精英,可谓顺风顺水。
所以他才天真地认为“只要努力就会有结果”,并对此深信不疑。
根本就是认知不同,懒得和他说。
“喂,高远!”然而明智不依不饶地继续,“如果不相信警察的话,至少也该明白一点。
“有人受到伤害,是警察没有尽到保护的义务,错的是警察。
“而不是受害人的同伴。”
手指猛地收缩了一下,使用凶器早就很熟练的高远几乎抓到了刀刃上。
——这人到底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带着些愤愤不平,高远随手把刀扔进草丛里。却没有注意到天空已经落下雨丝。
还是明智拖着他从建筑物的安全门进入走廊里。
“有些事可以慢慢想,魔术师先生,”明智微笑着提醒他,“但是现在,先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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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或者他根本没有答应,只是在明智的指示下,躲进走廊的转角处,并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模式。
“没有手机的日子真难过。”明智留下这么一句抱怨,就去迎接即将会面的人了。
显然他指的是那种集录音、摄像和即时联网功能于一体的智能手机。
只有在这种时候,高远才觉得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时空穿梭者。
然而平时,他像是彻底融入了这个时空一样挥洒自如,全然没有高远那种陌生和别扭的感觉。
也许和时空无关,高远想,从一开始错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这个问题令他一时陷入沉思,结果错过了明智和海堂的对话。
直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沉闷地被扔到地上,在手机屏幕的音波线上掀起一个高潮。
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高远不紧不慢地走出去,看到一个身材颇有些油腻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只手被明智反别过来。
明智屈膝顶在男人背上,一个标准的跪压姿势。
“有录音吧?”他问高远,“我可是正当防卫。”
你这叫正当防卫?
高远愿称之为钓鱼执法。
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到一个匆匆进入走廊的人亮出了警察的徽章。
“我是本地警察、剑持勇。请问哪一位是海堂理人?”
明智起身解除对海堂的控制,很轻松地示意他去问还趴在地上的人。
高远伸手揉着眼角,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面对未来的老部下时还能忍住不笑的。
剑持警部,算起来现在应该还是警部补,在明智升任警视厅搜查一课警视的时候调到他的手下工作。
没有任何光鲜亮丽的背景,从基层警察一步步爬到警部位置的剑持,和明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只有那种盯上一个案子就死咬着不松口的执拗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