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弟王谢是有印象的,还是半个月前,张雨晴来借人借出去的把式,他说,张家干活的人手不够,外人又用的不踏实,所以找王谢借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王谢当时也没在意,随意拨了几个人过去,毕竟让那张家小胖子欠自己一个人情,借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走,去瞧瞧!”王谢当机立断,往建州府的城门方向赶去了。
几盏茶的功夫,王谢带领数个族人赶到了城门口,未到近处时,便远远地看见,城门口聚集了不少围观人群,士兵居多,少有平民百姓来凑热闹。
如今的建州府,作用就相当于金陵荆门,是南唐大军入闽国疆土的要塞,这里最近几个月流动最多的就是各路大军了,城内城外驻扎的兵营如牛毛一般多。
拨开围观士兵,王谢一干人等挤了进去,看见了数十个倒在地上,哀嚎不已,行脚小厮打扮的汉子,为首的倒是穿的光鲜亮丽,就那一双亮头靴,在建州城可不多见。
为首的是个胖子,年轻得很,现如今,整张脸肿的老高,还在流着鼻血,看来是挨了打了。
“没事吧?”王谢也不顾围观人群的目光,上前几步,将那胖子扶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胖子还真的挺沉,王谢一个人差点没把他拉起来,胖子瞧见王谢,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抱着王谢胡乱闹着,嘴里还叫嚣着,等回京受赏之后,一定要叫那厮好看。
闹了小半个时辰,王谢才从张雨晴嘴里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入闵数万大军前线粮草告急,勒令后方建州府速速运粮支援前线,可当张雨晴领了这任务后,今日出城之时,遭了到城门军无端阻拦,一来二去,两伙人就争执了起来,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恶劣的打架事件。
“谁打的?”王谢看着张雨晴红肿的脸,问道。
张雨晴指着远处的一个骂道:“那个,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罢了,竟然也敢打我!你瞧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张雨晴说罢,便欲上前再理论一番,可被王谢伸手给拦住了,王谢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那腰间挎刀的城门校尉,只一眼,王谢便认出了那人,自知这事不太好办了,因为那城门校尉姓陈。
陈屈原乃是东南陈国公的家臣,早年间杀马匪有功,庆功之时,高兴之余多喝了几坛子酒,回家路上,便失手打死了一家三口,陈国公惜才,使了些手段在其中,才没叫陈屈原吃官司,只是这陈屈原就从军中调至建州城门校尉,掌一方城门事宜,再上不了前线杀敌。
陈屈原现在正躲在城门口搭建的小棚子里吃着酒,岁月在这个汉子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眯眯眼,高额头,厚嘴唇,黝黑的皮肤。怎么看,这人都丑陋至极,不过并没有人敢说他丑,因为人家当年可是上阵杀过马匪,手里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呢!
王谢一干人等的到来,陈屈原自然知道,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悠闲地躲在棚子里吃着自己的小酒,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酒重要,毕竟王谢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娃娃,见了同伴被打,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嘴又吃了半碗酒,陈屈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使了个眼色给手底下的人,示意手底下的人过去看看,别再闹出什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