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屈原默然偏头,瞅了王谢一眼,又笑道:“看在你请我吃酒的份上,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不放人,是我上头有人压着,不许我将这批粮草放出城!”
陈屈原实在懒得跟这个小娃娃再计较,上头的意图说给他听,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样,他们这群人才不会日日闹着要出城,自己也不需要烦恼了,整日里喝着最心爱的酒便好了。
王谢从陈屈原口中得了一句实话,现如今这种状况,王谢只能相信陈屈原的话,因为别无他法。
“这是叛国,前方数十万大军没有粮草支援,他们只能坐以待毙,这场国战,最终会输!”王谢急道,他还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听到叛国二字,陈屈原的眼眸里闪过了不一样的光,碗里的酒突然也不香了,整个眸子清亮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抓住王谢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吼道:“我是兵,南唐的兵,我不会叛我的国,我只会听令行事!这是我的原则!”
“你听谁的令?”王谢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被陈屈原提着衣领,依旧要反驳:“是他陈国公的令,还是南唐金陵朝廷的令?”
陈屈原是陈国公的家臣,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若是当年没有陈国公的出手相助,怕是陈屈原会死在刽子手的刀下,因为他杀了人,以命抵命,这是他该做的。
可陈屈原还是兵,是南唐的兵,他的原则,听令行事,他是一个合格的兵。
…………
武夷山大营。
二皇子李从固的驻地。
南唐五万兵力现已经在武夷山脚下驻扎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内,五万大军一直在武夷山脚下,未能前进一步。
二皇子李从固现如今脱了厚重的甲胄,只带了几个亲随,在军营附近的一条溪流中,下河赤脚捉着鱼,这一个月来,是李从固最开心的时光,连他手底下的亲随都看的出来,自家王爷这一个月的笑容比前几十年加起来的都多。
“封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吗?”李从固只穿了一件单衫,四十出头的年纪,现如今像个小孩子一样,手里捉了一条鱼,高高地举起,问着身边的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