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活着回来对不对?”
“他才刚加冠!”
……
……
吴越西都。
这几个月来,哦,不,应该是短短的一个月以来,吴越西都几十万百姓的心情,仿佛经历了一个从山顶跌落谷底的过程,从满怀欣喜到噩耗加身。
人人都道:南唐狼子野心,侵占吴越疆土,金陵李氏,猪狗不如,背信弃义!
可吴越百姓的谩骂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远在金陵的人们听不到,南唐的百姓只知道,吴越马上就要成为南唐的吴越州了!
南唐对吴越的觊觎,并对其展开的雷霆手段,让吴越的当局者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唯一的反抗便是急匆匆地从闵国境内召回数十万吴越大军回援,可这样,正中南唐下怀,闽江谷地,山高谷深,数十万回撤的吴越大军遭遇埋伏,能活着回来的不足千人。吴越境内再也没有一支军队可以对抗南唐的兵锋,南唐军不日便要抵达吴越西都。
西都建合坊是南唐使团居住的地方,如今,这里被重兵包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不过一人除外,那就是手上有吴越太子令牌的南唐正使辛集。
半个月前,吴越太子钱元瓘曾见过辛集一面,找他商议两国议和的事情,辛集以吴越方面没有丝毫的诚意为由,拒绝谈判,并强烈要走了钱元瓘的太子腰牌,因为拿着太子腰牌,出入西都任何乐坊,青楼,歌姬场所都不需要花费银两。
这天,吴越太子钱元瓘又带着一大帮人,一早就登门南唐使团的居住地。
迎接他的,依旧是新晋楚王李从善,早些时日被钱元瓘无端打翻的各种花草已经收拾妥当,见到李从善是在一间花房里,他正在给自己心爱的花草修剪枝叶,十分地小心。
南唐金陵有名的纨绔子弟,这时候竟然还培养了兴趣爱好,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
“辛集呢?”钱元瓘开门见山,入了李从善的花房,冷冷地问道。
花房里视线很暗,李从善培养的花很是娇贵,受不了太大阳光的照射,见钱元瓘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李从善怕钱元瓘又像上一次,将自己精心培植的花草全部打砸在地上,连忙取下做活时候,脖子上挂着的围裙,并放下剪刀,请着钱元瓘出了花房,来到了一间较为宽敞的正厅里面说话。
沏了一壶清茶,李从善坐下,摊手请到,年轻的面孔上露出几丝笑容,道:“太子殿下不要着急,本王这就派人去寻正使大人回来!”
“那厮又出去了?”钱元瓘皱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南唐使团到达西都,这南唐正使辛集就没有一天待在建合坊的宅子里,不是去逛花坊,就是在哪一位貌美如花的的歌姬床上,典型的一个老嫖客!
“殿下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辛集辛大人脾气不太好,求人办事,我们不得先放下自己的姿态不是……”李从善提议,如今他说话,哪里还有在金陵时候的趾高气扬!
钱元瓘冷眼瞧了李从善一眼,顺手仰喉喝了那杯清茶,左右等着,也不再说话了。
和伪善的李从善说话,实在没劲!
等了一个时辰,依旧不见辛集的影子,钱元瓘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质问道:“你的人还没有回来?耍我是不是?”
李从善微微眨眼,平静道:“不敢,太子殿下若是亲自去寻的话,那就去一合居吧!那里的楼安渝姑娘,辛大人可是跟我提过好几回呢!”
钱元瓘听罢,转身就走,一合居?官娼之所!楼安渝?罪臣楼家的大女儿!
没想到,出身名门,看着正经的辛集竟然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