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庭院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永嘉一大早就来了,来时气势汹汹,带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将院子里里外外围了一圈,放言道:“今日,本公主与六哥说事,任何人不得上前。”
永嘉在外叫嚣,李从嘉掀开被子,下床趴在窗户边,隔着窗户纸朝外瞅着。
见永嘉在棚子底坐下,阿娣正尽心招呼,索性,李从嘉也不太急穿衣起了。
掀开被子又钻了进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姑娘一丝不挂的身体。
李双双捏着被角,露出脑袋问道:“少爷不起来看看吗?”
李从嘉一笑,凑近了些,也抱紧了些:“管她作甚,不如睡觉。”
李双双没再说什么了,只觉这几日,少爷愈发赖床了一些,需求愈发也大了一些。以至于李双双每日都在担心:少爷万一死在床上怎么办?
将这个想法告诉身边这个男人,男人起先愤愤不平,而后站起身子,活动了些筋骨,叫嚣道:“让你瞧瞧本少爷的精力,还死在床上?小妮子,胆子是愈发大了,看来收拾的还不够……”
于是,旷日持久的战争开始。
直到有一日晚饭,阿娣埋头说道:“你们两个晚上小声点,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呢!”
让一个姑娘家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知李从嘉和李双双闹出的动静有多大了。
一时间,李双双羞红了脸,李从嘉则是恬不知耻,愈发嚣张。
……
直到日上三竿,李从嘉才懒懒地起床,被窝里一塌糊涂,不过这些不是他该操心的,掀开被子,穿衣穿袜,然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就推门出去了。
“咯吱~”
早已经等在院子里的永嘉,目光如火地盯着李从嘉,李从嘉回了一眼,只觉现在的永嘉有点像生气极了的李双双。
二人没说一句话,李从嘉瞧着院子里原先站着的公主府的护卫不见了踪影,一时又有些佩服起阿娣来,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支走了那些护卫,竟然让他们放心把公主一个人留在院子里?
打了盆温水,李从嘉洗了把脸,然后擦了擦,将毛巾搭在树杈上,打着哈欠,李从嘉一屁股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对面愠怒极了的永嘉。
永嘉今日在这间破院子里,等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到吃晌午饭的时辰,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等了这么久,于是,愤怒不可避免。
“为何起这么晚?”
“冬日,睡了个回笼觉!”
“不知道本公主来了吗?”
“知道!”
“知道还不赶快出来迎接?”
“我可是你六哥,哪有让哥哥迎接妹妹的道理!”
“我是客!”
“我知道,不是给你奉茶了吗?闽国老白茶,满金陵,只此一家!”
“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
“摄山……”永嘉住了口,因为院子里还有旁人。
李从嘉挠挠耳根,说:“说吧,我院子里的人,嘴很严实,不会乱说!”
永嘉眉头一皱,十分不高兴,因为李从嘉这种态度让她很不高兴。
而且,说话中,自己没有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我不会放弃的。”永嘉坚定道,目光炯炯。
李从嘉来了兴趣,又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这刚起来,确实有些不太适应和女人说话。
“六哥我知道。”李从嘉拍了拍胸脯,又说道:“不过呢,我有个好建议,哥哥与妹妹,不如姐姐与弟弟。楚王李从善,我觉得比我更合适些,人家至少出身比我好,腿也不瘸,身子肯定也强壮,没准花样比我会的多,而且陈国公还在金陵,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
既然永嘉决意把事情闹大,那不如去找李从善,事发后,人家背后还有陈国公,想来到时非议只会更大。
永嘉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今日来,事先想过一些二人说话时的场景,也可以预料到李从嘉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发怒,觉得自己被算计,一时间就变得怒不可遏。但总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会如此轻松,而且还提出了一个“靠谱”的建议?
看来远在长安的那位公主说的没错,没有人能在李从嘉面前占到太大的便宜。
公主的骄傲并没有让年纪轻轻的永嘉就此放弃,她忽而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双臂环胸,有些傲娇似的说道:“本公主对弟弟没有兴趣!”
“金陵又不是只有我,太子,肃王殿下。”
“打住!”永嘉抬手打断李从嘉的话,又说:“本公主对老男人没有兴趣。”
老男人?
四十出头的太子应该是,可李从固正年轻,应该不算。
李从嘉自认为骨子里带着些恶俗趣味,比如对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他十分感兴趣,而且百无禁忌,双方是谁他也无所谓,也不在乎礼仪,礼教之类的约束,倒是有些先驱者的意思。
也不是说想的这些就是好的,相反,在别人眼里这些都是禁忌的字眼,是有违伦理纲常的,是不该存在于这青天白日下的。
可是,熟读四书五经,受过良好儒学正统教育的李从嘉,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口。永嘉没有想到,一旁在树下铲土的阿娣也没有想到。
听了这许久,阿娣对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并不是李从嘉三天前说的那样,是偶然间发生的事情,听二人的话茬,倒像是这公主硬要贴上来似的。
只是这哥哥,妹妹,弟弟……
阿娣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话又说回来,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心中不平?想要气死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