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念与殿下不同。”李从嘉正经了起来。“棒打出头鸟,我可不想做那只出头鸟。现如今京中,太子地位尴尬,咱们就先不论他。肃王李从固在外带兵多年,战功无数,又新任兵部尚书,多少人挤破头皮往他府里钻,金陵独一份的存在。楚王丧母,后宫势弱,可他背后依旧有陈秉烛,不出几月,便能和肃王两相对垒,掰掰手腕,这两位,我可惹不起。营署有司司使一职,我若强抓在手里,他们二人会怎么看我?我还不如只当是个闲差,只当是皇帝赏与我的闲差。”
李从嘉自己的意思是暂避锋芒,而不是李景遂说的那样,争朝夕。
“我看你是在十七巷那个院子里待久了,待的没一点点的争强好胜之心。”李景遂有些恨铁不成钢。
“得得得……老皇帝不是在建合坊赏了我一套宅子吗,明年开春我就搬过去。”
“对了,熊大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总不能一直让他待在吴越吧?”李从嘉反问。
至少朝廷对军事的部署,还是这位燕王殿下知道的内幕多一些。
李景遂眺望远方,这隆冬时节,天空也没什么好看的,但他眼睛里却充满了不一样的光,悠悠地叹道:“皇帝的意思是明年雨季来临之前,等周党事情过后,就把靖安王调回金陵,担任西山四营主将。”
“他原可是汪文斌的先锋,正宗的新宋人,老皇帝也放心?”
西山四营主将的位置可是多少将军都馋着的,离金陵最近,金陵城一旦发生什么危急的事,都由这西山四营前来救驾。
李景遂又是没好气地瞥了李从嘉一眼:“本王给你求的,也算是对熊大的补偿,毕竟太子用了他的名号!”
欸~
李从嘉轻叹一声,也是,老皇帝怎么会放心把西山四营交给了一个新宋人。
“得,既然熊大有了西山四营,那这些日我就更得装死了!”李从嘉无比肯定道。
毕竟那个出头鸟可不是好当的。
月满则亏也是这个道理,手里的筹码一旦多了,总会遭人觊觎。
在池边站了一会儿,二人一起又散了会儿步,然后就进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会客厅。
屋子里比外边暖和,几盆火炭供应着,还有茶水,点心和时令水果。
李从嘉随便找了位置坐,剥了一瓣橘子塞进了嘴里,甘甜无比。
“这橘子不错,改天我搬两箱!”
看惯了李从嘉这幅占便宜的嘴脸,李景遂也是无话可说,他小抿了一口茶水,也剥了一个橘子。
“你可知道大理?”李景遂橘子还没吃到嘴里,就问了一个问题。
“怎么,你们准备对大理动手了?”李从嘉敏锐地觉察到李景遂这句话的含义。
李景遂眉头微皱:“这是我和一些兵部大人的想法,但皇帝不许!”
李从嘉干咽了一口口水,将橘子皮随意扔在桌子上,发表自己的意见:“老皇帝的怜悯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本来你们一并连灭两国,我还以为皇帝不管这对外征伐一事呢。”
“怎么说?”李景遂顿时来了兴致。
有时候,人一直处在顶端不一定是好处,李景遂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人对大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