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何昊云讲电话时气急败坏的争吵声。
乔斐抱着外套,想要从门口溜上楼,可没等他走到楼梯口,书房里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何昊云似乎摔了手机,只听一声刺耳的声响后,就没了动静。
这时候被何昊云看见不是什么好事。乔斐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声响,可是运气不好,地板在脚底下咯吱响了一声,在空寂安静的别墅极其突兀。
几秒钟后:“斐儿,进来。”
乔斐没有办法,只能推开门进了书房。
何昊云坐在紫檀书桌后的小牛皮转椅上,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鼻梁按摩,眼下有一圈乌青,身上的衬衫带着一点皱褶,显得有些疲惫。
转椅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抽象壁毯,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图案是墨绿和深蓝的条纹和方块。这壁毯听说是何昊云花了五十六万从牙买加拍卖回来的,世上独一无二,可乔斐一直觉得它很丑。
“您叫我吗?”乔斐在看到何昊云的瞬间心虚地摸了下嘴唇,生怕上面有着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嘴唇上还留着时旭白的触感,是冬日的烈火。
他像是在演唱会上碰到偶像手指的小粉丝,脸上装着淡定,心里却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洗手。
何昊云向他勾勾手指:“嗯,过来。”
书房很乱,乔斐绕过地上堆积的文件和扔在一边的电脑,走到桌前。
平时保姆没有何昊云的同意不会进来打扫,乔斐没事也从来不进书房,他觉得这个地方总是散发着何昊云那种冷冷的气息。
他乖巧地捡起地上被何昊云当成出气筒的手机,给他放回到桌子上:“昊爷,我给您捶捶背?”
何昊云没答话,蛮横地伸手把乔斐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把头埋进乔斐的颈窝,声音带着点低沉的疲倦:“靠,我哥快把我逼疯了,妈。的。”
乔斐正在好奇地瞄着桌上摊开的一叠文件,听见何昊云语气烦躁,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坐在何昊云腿上,什么动作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何昊云眉角一挑:“怕我?”
“没……”怎么可能不怕,怕得要死。
何昊云丝毫没有觉得乔斐躲他有什么问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把手从乔斐衣服底下伸进去,摸着他右侧的肋骨,轻轻按了按。
“还疼吗?”
乔斐被何昊云按得直哆嗦,那块淤青还没下去,颜色变成了丑陋的深黄色,不碰还行,轻轻一按就疼得受不了。
“有点……”他和何昊云的体型偏差比较大,坐在他腿上的时候脚尖只能勉强碰到地,这让乔斐感到不安,觉得会从云端掉下去。
“还想要啥?”
“嗯?”乔斐没明白何昊云的意思。
“打疼了吧?”何昊云往后一靠,伸手撑着额角,眯眼看着乔斐,大手使劲掐着他瘦薄纤细的腰,“想要啥就跟我说,我什么都给你买。”
乔斐没有什么想要的,他也不缺什么,更是对何昊云买给他的那些名牌没什么兴趣。
正想说算了吧,他忽然间想到时旭白说的话,没仔细想就脱口而出:“想去滑雪,听说城外新开了一家度假村。”
何昊云一听就乐了:“呵,上次滑雪给你吓成什么样了,你还想去。”
何昊云对滑雪有着情有独钟的热爱,几年前得过国外单板滑雪锦标赛的冠军。他曾经想要带乔斐去滑,可乔斐却绑着单板站在山坡上,吓得腿软,说什么也不肯站起来。
他嫌弃他胆小,自己一个人滑下去了,留着乔斐艰难地从雪地上坐着蹭下去。
“就……想去玩玩,好久没有看见雪了。”乔斐随便编了个理由,不敢看何昊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