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晚饭后何昊云直接带着乔斐回了酒店房间,把人拖进卧室后甩上了门。乔斐被拖着胳膊拽到床边,小腿骨磕到了床帮子上,疼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小声痛呼。
何昊云不为所动,拉着乔斐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对着自己,弯腰贴近他的耳边:“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乔斐说不出话来,微微摇头,不动声色地往后躲。
“跟我说实话,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见他?”何昊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随便往地上一扔,挽起黑色毛衣的袖子。
“不、不是……”乔斐咽了口唾沫,说话时打了个磕绊。
“我上次说什么了?”
“他是我们舞团的编导,我怎、怎么可能不和他说话?”乔斐忍不住狡辩。他觉得何昊云在强词夺理,哪怕他害怕得发抖也还是想要把话说出来,他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那你离他那么近什么意思?他挡在你前面什么意思?”
乔斐不知道怎么回答,攥紧了衣袖,咬着嘴唇低头不敢看何昊云。
“又皮痒了?”何昊云伸手推了一把乔斐,“嗯?问你话呢?”
何昊云嫌乔斐的衣服碍事,直接上手拉扯他的外套。乔斐被吓得不敢动,半躺在床上任由何昊云粗鲁地把他的外套剥开扔到一边。
里面毛衣的一个扣子被扯掉了,崩到房间角落,发出几声脆响。
何昊云终究没能从乔斐那里问出个所以然。中途秘书来了个电话,刺耳的铃声将他打断。
元旦放假可是公司出的事可不会歇着,好像是什么文件出了问题,一份合同该签名的地方少了几个签名。
何昊云低骂着让乔斐从房间里滚出去。乔斐照办了,走的时候乖巧地给何昊云带上了房间门。
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他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后把拉链拉到最顶上,遮住掉了一个扣子的衣领。
已经很晚了,酒店大堂冷冷清清,大部分人都在温暖的房间里,乔斐漫无目的地在酒店里面闲逛,想要找一个地方坐会儿。
大堂靠西侧有一个不大的露台,几扇玻璃门将它隔开。一丝夹着点雪花的冷风从没关严的门吹进来,吸引了乔斐的注意力。他看了一眼,抬脚往那边走,想着在露台上坐会也行。
没等他推开门,就听见露台有一个人在说话。那人嗓音温柔带着磁性,语速偏慢,乔斐也很熟悉。
是时旭白的声音。
乔斐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往外看了一眼,时旭白半躺半靠在躺椅里,右手撑着头,好像闭着眼睛。晚上的温度很低,时旭白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胸前的拉链敞开了一点,露出里面驼色的高领毛衣。
乔斐站在躺椅的斜侧面,时旭白如果不回头是看不到他的。他心情好了一点,嘴角翘起一点弧度,抬手刚想敲敲门,却听见旁边传来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他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时旭白在讲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嗓音有些深沉沙哑,那人问:“最近还在做理疗吧?”
手机放在躺椅边上的玻璃桌上,开了免提。
乔斐把已经搭到玻璃门的手放下,转身想走,偷偷听别人讲话的内容很不礼貌,就算是他好奇也不能偷听。
“在做。”时旭白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原本微微上翘的尾音变得低沉暗淡。
乔斐从来没有见过时旭白这样的模样。
他的白太阳好像不再发光了。
电话里的人继续问:“医生怎么说的?”
时旭白答道:“还在做复健,进度比较慢,可能再过一个月吧。”
什么复健?乔斐本来已经转身迈开两步,可是这会又停下来,忍不住走得离门近了些。
“已经都快六个月了,你还要在国内待多久?”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趁早回来,下个季度的舞剧快选角了。”
“我知道,等膝盖情况再好点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