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旭白像是刚刚想起来乔斐在旁边,茫然地看着他,小声道:“他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那束紫色鸢尾花放在高台边上,可能因为天气太冷,已经有些败了,罗兰色的花瓣边缘泛黄,稍稍卷了起来。
“你会回去吗?”乔斐轻声问。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下来,堆积在前几天还没来得及化的积雪上。
乔斐记得早上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没说要下雪,似乎已经快要到了春天,可是现在温度明显降低了,他便埋怨起天气预报来。
“别担心,我不会走。舞剧刚上演,我也走不开。”时旭白冲乔斐笑笑,安慰他。
话是这么说,可乔斐看见时旭白一直转着手里的手机,眼睛明明看着自己,但是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这儿。
时旭白的后背微微带着点弧度,哪怕是靠在墙上也显得疲惫。
他的白太阳就算不能跳舞了也还是芭蕾界的王子,至少在他的心中永远是,乔斐不允许任何人将他笔直的后背压弯。
时旭白看乔斐没有说话,就继续往下说,像是在安慰乔斐,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走了舞剧怎么办?后面还……”
“你回去吧。”乔斐轻声将他打断,“没关系的,和你小叔说清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这句话有些出乎意料,时旭白诧异地抬头看乔斐,不知道怎么回应。斟酌了一下,他试探着问:“你愿意让我走?”
“怎么可能愿意。”乔斐笑了,弯起眼睛。
你可是我的白太阳啊。
他继续道:“但是我更不愿意看你不开心。你这几天都不笑了,你知道你皱眉的样子特别丑吗。”
时旭白轻轻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轻声笑了笑。
“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想你了,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许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乔斐絮絮叨叨地讲着,也不知道在安慰谁,“和亲人之间的误会一定能解开,就算你讨厌他也应该跟他谈谈,多说说话可能就好了。
“你可能也想念他了吧。”
乔斐没有过家人,也不知道有误会的时候应该怎么才能说清,只觉得要是时旭白的小叔是他唯一的亲人,那么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失去他。
他说完之后,安静了一会,最后加了一句:“但是我其实特别想和你一起去美国,见见你的小叔,告诉他你很辛苦,让他不要老打扰你了。”
时旭白听见之后慢慢抬起头,仔细看着乔斐的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觉得这个男孩儿是天上的神明给予给他的宝藏,是他迷茫时候的一束光。
他想他可能爱他,爱得都要疯了。
沉默了片刻,时旭白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一会,几分钟后,他把手机调过来,伸给乔斐看:“机票的确认信息。”
心里有点忐忑,乔斐迟疑地接过手机,电子行程单上面写了时旭白的名字,是一张往返票,明天就走。
他最关注上面写的日期,连忙找到机票角落上面写的信息,看见之后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跃。
“就三天吗?”乔斐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真的?那挺快的呀,我睡三天觉就又能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要走很久呢。”
“对不起,宝贝。”
乔斐摇摇头,“你用不着和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他缓缓道,“你也不要怪你的小叔,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时旭白听见后苦笑了一声,说:“你其实不用帮着他说话,他不是坏人,可……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的,我可以原谅他。”
时旭白有些疑惑,问:“为什么?”
乔斐笑了,眼睛稍稍眯起来,像一只刚睡饱的猫咪,轻松地答道:“因为他是你的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