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白绳缠绕的黑色布囊包裹,装的是上、下、左、右四方都书写了礼文、新婿父亲的名讳、媒人的姓名的版文;一个是白缯包的包裹,写明外头那几十个奴仆带来的酒、羊、雁、缯、采、钱、米、肉等内容及数量的版文。
见他此举,媒人两只眼睛瞪地溜圆,只觉得犹在梦中。
她本是以为,此番前来,是先朝扶家得个意向而已,毕竟这说亲最开始便是两家互相探探意向,哪知道,这谢家主直接就进行了一个纳采仪式。
合着,这事还轮不着她这个媒人呢,人家自个就把活干了。
扶以言捋起山羊胡思索了下,道:“六郎的心意老夫明白了,此事,待老夫与小女相商后再予答复。”
“这是自然。”谢湛面上一副深明大义地道。
见他如此,扶以言也不与多言,便要起身礼貌送客。
哪知人稍稍挪动了下,便又听谢湛继续道:“晚辈今日休沐,总归是闲来无事,还望伯父勿要嫌晚辈在此叨扰。”
他说地不紧不慢,扶以言却惊直了眼。
这意思不就是,他要留在这里等着要答案么?
怎么想都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
扶以言当即憋着咽了口气,蹙眉看着身前对着他恭恭敬敬的男郎。
不出意外地,空气再次凝固住。
思索半晌,扶以言似乎猜测了些许他为何急切地缘由,便试探着道:“不瞒六郎,近日自从小女得了圣上封赏,这名声便免不得的大噪了些。得知她尚未婚配,这建康城里,像你这般上门来的可不在少数。这婚迎嫁娶嘛,总归是要深思熟虑的。近日这天色不早,六郎还是尽早回府罢,若是小女有了抉择,老夫定会派人予以答复。”
这话还当真扎到了谢湛的心窝子上,那半垂着的眸中当即闪过寒怒,但他面上未表现半分,眉眼压低,紧紧地遮住了其中神色。
这事还得回到扶萱受封县主一事。
这么大的喜事,扶家自然不会藏掖,巴不得广而告之。
是以,扶萱受封后,扶家便选了吉日,操办了一场大宴,广邀与扶家交好的人家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