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借着帕子拭唇角,讽刺地无声一哼。
起这个话题的张夫人因张瑶之事,对嫁女之事深有感触,她斜眼瞥了眼胞姐王夫人。
无论是朝堂上的政见,还是内宅儿女之事上,张王两家皆不睦,如今两家关系几近决裂,就连张夫人王夫人这对亲姊妹也形同陌路。
是以,二人如今同桌,张夫人也不如以往那般在王夫人面前忍气吞声,遂就开口赞同嘉阳长公主道:“做母亲的,无不盼望儿女过得顺心顺意,若是不得未来夫婿一家真心对待啊,莫若就擦亮眼,多择一择再定,总归啊,比受气强多了。”
“可不是么。”嘉阳长公主附和道。
张夫人与嘉阳长公主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配合似的,你来我往中,时不时要在王、谢二位夫人心上扎个几针。
至春宴结束,几家夫人皆是败兴而归。
这场春宴的影响显而易见。
嘉阳长公主回了扶家,便委婉地朝扶萱提了句,建议她莫在暑气正热时出嫁之事,否则那仪仗队绕城三圈下来,怕是易得暑邪之症。扶萱听从了嘉阳长公主安排,取了折中,答应选十月的日子。
这可当真算是一瓢冷水突地浇头,谢湛紧抿薄唇,匆匆离了大理寺,径直去了远麓书院,朝那位出尔反尔的女郎“兴师问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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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麓书院,扶萱将将下了课堂,抱着几本书册,沿着溪边小路走。
四周花团锦簇,绿树浓荫。
她刚若有所思地路过一株正结着密密花骨朵的栀子,倏尔,树后伸来的一只手,将她骤然扯了过去。
扶萱身子一歪,惊地瞪圆眸子,下意识便要呼出声,却是被来人捂住了唇。
谢湛揽住她的腰,拖她至栀子后,立时绵绵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由鼻尖落向了她的唇角。
二人一月未见,这一相见,还当真是久违,师生们此时皆正在课堂上,心知此处安全,扶萱遂就仰起头,勾住附身朝她的郎君的脖子,热情回应了过去。
待谢湛终于退去时,她被亲地唇瓣都又麻又痒起来。
两人皆是花了一阵时间才将急促的呼吸喘匀了去。
谢湛抚摸女郎的脸颊,滑了滑喉结,问道:“不是说好了六月么,怎就突地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