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陈恬还在兀自思考,那厢扶萱见他失神地望着自己的脸,抬起手,往他眼前挥了挥,揶揄道:“昨日去了清虚观,今日魂魄便被夺了?看来你还得多去几趟。”
陈恬曲起两指,往扶萱额头轻轻敲了敲,“惯是没大没小。”
扶萱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好痛!陈恬,你辣手摧花!”
陈恬本是长相偏厉的面上溢出柔和笑意,调侃道:“那可如何是好?要我给你吹一吹?”
扶萱微顿,而后笑道:“这倒不必,你再给我寻匹骏马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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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疏枝桠间,凉风吹起,弯月如一方小舟,在暗夜的静湖中悠悠划行。
陈恬走后,扶萱拢了拢披风,回了棠梨苑。
哪知甫一迈进屋,对上的,便是一张板肃的脸,和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
风光霁月又模样清正的白衣郎君近在眼前,熟悉的雪松香味钻入鼻中,这还是扶萱头一回,在谢湛面前突觉胸腔中砰砰急撞,就连脊背都开始有些僵硬。
“你回来了。”微惊之后,扶萱仰头看他,弯眉笑道。
娇声软语入耳,神采奕奕的小脸在身前,发肤之香萦绕,谢湛本是笔直沉沉的目光,终究是缓了几分下来,艰难地压下方才看到的,陈恬抬手碰她额头,又替她拢披风的一幕。
挥退下人,谢湛一手搂住扶萱的腰,将人往内里带,淡淡地“嗯”了声,问道:“怎伤了?何时伤的?”
得他搂住,脚本就痛着的扶萱毫不客气,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往他身上靠,幽幽道:“此事说来话长。”
再长,在谢湛等待的目光下,扶萱到底还是完整地说了出来。
只两人这坐着姿势有些难以启齿。
他坐下后就没将扶萱放开,直接拖着人,将她整个人置在了他腿上不说,还使她像个孩童般,跨着坐在他身前。
四目相对,扶萱被他抬起双手,搂在了他的脖子上。
扶萱慢慢讲完,当真猜不到,这郎君听到是端王哥哥给她接的骨、揉的脚踝,那脸色是越来越黒沉,听到最后,薄凉的双唇抿成了直线,且是有下弯的趋势。
见他如此,扶萱以为他忧她伤势,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软声道:“端王哥哥今日还替我看过,不碍事的,他给了我许多伤药……”
端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