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中,大理寺少卿一身绛色官袍,长刀在侧,神情肃然,冷峻的下颚微抬,浑身透着的,是势在必得的气魄。
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叙话的好时机,但作为这诺大家业的主心骨,余冰仍旧不动声色地明知故问道:“不知谢少卿前来,是为何事?”
谢湛的目光淡漠地扫视一圈,最后无情地落在余冰脸上,薄唇吐出凉声:“带走。”
话音甫落,大理寺的人持刀上前,轻而易举地将护着余冰的府兵击溃,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余冰的胳膊,往外走去。
“老爷,老爷!”刚迈进院门的余夫人凄凉地哭喊起来。
余渺渺往余冰身前冲,高呼道:“你们放开!放开我父亲!岂有此理,你们怎能连夜私闯一品大员的府宅?”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不自量力地去拼命拉扯架着余冰胳膊的官差。
大理寺的人做惯了抄家之事,对这种阻挠见惯不怪,被余渺渺拉住胳膊的官差厉声一呵“放开!”,一甩手就将余渺渺掀翻在地。
余渺渺大声呼痛一声,眼见着余冰被人架着拖走,又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奔到谢湛跟前,跪在他身前,扯住他的袍摆,哀哀求道:“谢六郎,谢少卿,求你放了我父亲,求你了!”
衣袍被人攥住,谢湛皱眉,伸手,刷一下从余渺渺手中将袍摆扯了出来。
他后退一步,静默不语。
寒风扫过他冷冽的面容,本就清冷的面上,此刻他一丝表情也无。整个人透着的是无情、强势、冷眼旁观。
眼见着余冰被人架了出去,余渺渺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就是为了扶家那位鬼迷心窍,要同各个世家做对!你会后悔的!”
谢湛嗤笑一声,不屑与这位失心疯的女郎废话,转身即走。
他身后,余夫人高声哭道:“渺渺,血……你这是……快,叫府医,叫府医来!渺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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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夜幕低垂之时,谢湛才携着一身风霜,随着踏踏的马蹄声回了永世县的庄子。
将手中缰绳丢给门房后,他轻车熟路地大步向前,朝那间有扶女郎居住的厢房走去。
出发前本是以为翌日便可派人接她,却因余冰死活不张口,他与他在大理寺整整耗了两日,日升日落皆无有数,旁的事,还真就顾不太上。
整整两日,也不知她一个人在此,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