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始终低着头,“这宫里贵人心思,儿媳又怎会知晓?”
何氏无力的摇头,“你若真想死,何须我发话?”
自戕的名声虽然不好,可郑氏也没有娘家能连累的,真的一心求死,也算是无所牵挂。
至于沈崇远,他是何氏长房独子,何氏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沈崇远。
郑氏没想到何氏会这么说,抬头低低的喊了一句,“母亲。”
何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陆嬷嬷将她扶起来,“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不懂,是不想与你计较。我待你如何,你心中该是有数的,何必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难堪?”
“秋河那边你着急又如何,就算弄了俩姑娘过来,秋河不碰他们,一样出不得庶长子,难不成你还能压着秋河洞房吗?你何不等一等,非要让自己陷入这么难堪的局面?”何氏一句接着一句,她已经鲜少跟人这么理论。
郑氏被何氏说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儿媳,儿媳真的是怕,如今儿媳已经将乔氏得罪了,她又是个厉害的,肯定会报复儿媳,儿媳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别无他法。”
被何氏说中心思,郑氏却也不隐瞒了。
何氏心里比谁都清楚,国公府最适合迎娶的,便就是性子软好相与的软柿子,而不是乔故心这种连喘息都带着刺的。
“你还有什么法子?秋河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他现在肯定不会落乔氏的面子。”何氏无奈的摊开双手,家里头鸡飞狗跳的,何氏整夜都睡不好,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听何氏语气软了下来,郑氏随即抬起头来,“母亲,眼瞅着便到秋河生辰了,儿媳,想试一试。”
看郑氏眼里有光,似乎已经想到了合适的法子来。
何氏缓缓的闭上眼睛,“只此一次,若是再不行,你就听我的话,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要崇远自个足够厉害,是他的东西旁人怎么也抢走不走。”
后面的话,郑氏自然没心思听了,脑子里只欢喜,何氏竟然点头了,这般一来她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抬手擦干眼泪,欢喜的看着何氏,“儿媳谢过母亲,这些年,在儿媳心中您就跟儿媳的亲生母亲一般,是儿媳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何氏看郑氏说的动情,眼睛也不由的红了,儿媳跟女儿到底是不一样的,她其实情愿郑氏没有这样的感慨,这般,也许自己的儿子也还活着。
何氏摆了摆手,示意郑氏退下便可。
等人走了,何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陆英,你说这我般做对不对?”
陆嬷嬷原本在旁边站着发愣,听何氏突然出声,眼神微转,随即低下了头,“主子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一家人,总得要过下去,“您,素来心善。”
没有因为大房失利而放弃那边,反而一直偏疼大房这边,这是郑氏的幸事。
“也许是我老了。”何氏揉着眉心,两房儿媳斗起来了,她想做点什么,可到最后也是无能为力。
若是郑氏能成,那乔故心便会被打压下去,她有娘家支撑,也顶多是让乔故心收敛一些。可于郑氏却不同,她这边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了。
怎么算,这般也是划算的。
至于说不成,反正两方已经成这般的了,顶多再闹一闹,还能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