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迟家,做这么大的生意,就是这样做人做事的?!”
“自从大姐你嫁进迟家,我们没少在迟董面前赔笑脸吧,阿宴这一年多在他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啊?我们讨到一点好处没有?本来以为你嫁进迟家,我们周家就有靠了,结果现在不但没靠上,连家里的那点产业也要遭殃!”
“他们迟家,这样高门大户的,就一点脸面也不要吗?!”
“有一点底线没有?要一点脸面不要?!”
“周家好歹是你娘家,你不帮着我们想办法吗?”
“是不是还要逼得我们在青港待不下去?!”
……
这话说着说着眼看要失控。
周宴忙伸手拉起周母,没再让她说下去。
比起周母,他算是理智很多了,对琴姨说:“姑妈,我们先回去了。”
琴姨一直没说话。
周母是被周宴硬拽上车的。
上车后周母更是气不顺,对周宴说:“走什么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周宴握方向盘的手指手得紧,稳着声音:“撒泼有用吗?”
周母听到这话更不悦,眼睛微微瞪起,“什么叫我撒泼?他们迟家这事做得不地道,我还不能说了?就算我不说,也有别人说!”
周宴只觉得头疼欲裂,“让我安静一会吧。”
周母忍不住情绪还想再吵吵。
但看周宴脸色实在不好看,也就憋住了。
她一路上没再出声,但到家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口第一句仍是:“星灿是你爸留下来的,是我们周家的产业,我不答应卖!”
周宴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胳膊搭在大腿上,弯腰低头,用拇指撑着额头。
缓了半晌他放下手直起腰,倚靠到沙发上。
他看向周母:“你以为我想卖吗?”
看周宴这样,周母不自觉弱了脾气。
想了一会,她软了语气开口又说:“要不……我们找秦家帮忙?”
夕阳切在湖面上。
晚辉在波光上潋滟成画。
周宴和任子铭坐在湖边的阶梯上喝酒,人手一个酒瓶。
披着晚霞的红光,任子铭问周宴:“没办法?”
周宴摇摇头,酒瓶送到嘴边喝口酒,不用说话也算是回答了。
秦家怎么可能会帮他。
本来秦家的女儿会和他相亲,就是奔着他和迟家的关系。
现在针对他的就是迟家的太子爷,秦家又怎么会为了他得罪迟遇呢?
拉下脸面找过了,现在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什么法子都想过试过了,没有哪个能有效反击。
折腾累了。不想再多做挣扎了。
任子铭坐在旁边陪他喝酒。
抬手碰瓶,两人都没再说话,好像是在默契地看落日夕阳。
夕阳在湖面上沉没,暮色骤深。
任子铭突然又说:“还记得我们刚认识辛颜那会,也在这里喝过酒,那时候辛颜还不会喝酒,喝点果酒脸蛋都会变得红红的……”
说到这里声音噎住。
五味杂陈的情绪都在跟着酒劲往上冒。
他猛地又喝口酒,把起来的情绪稍稍给压下去。
算了。
不提了。
他看向周宴换了话题又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
有什么打算?
周宴仰起头喝酒,无话可说。
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要么找工作,要么从头开始再创业。
可经过这一遭fēng • bō,被迟遇这样公开针对,只怕没有一个打算是容易的。
迟遇取得星灿的绝对控制权以后,周宴和任子铭给自己留了面子,没让迟遇在董事会上开口提出来,自己主动辞去了各自在星灿的职务。
不管他们曾经为星灿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
从此以后,星灿和他们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而收购结束后,星灿不再满足上市条件,便私有化退市了。
迟遇对星灿本身没兴趣,辛颜也不想接手整间公司,于是迟遇把“辛颜”这个品牌转让给了辛颜,把工厂和“辛颜”的品牌门店给了她新注册的公司。
至于星灿,他打算整顿一下把业绩提升上来,再转手给卖出去。
今年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也比往年更冷。
过年之前,辛颜一直在忙着组建自己的公司团队,打算年后正式接管“辛颜”。
快忙到年下的时候,所有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
做完一天的工作,安妮坐在办公桌边抬起胳膊竖了个大大的懒腰。
镶嵌师傅比她早下班,已经走了有一小会了。
伸完懒腰舒服了,她坐着又左右看看。
看一会目光中流露出不舍,出声说:“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上班了。”
等到春节假期结束,明年就要去城里的公司上班了。
“舍不得啊?”辛颜看向她笑一下。
“是舍不得呀,虽然这里小,又是乡下,但氛围不一样。”安妮笑着说。
比起城里的高楼大厦,每个人都步履匆忙,她还挺喜欢这里的。
每天和辛颜在一起工作,温馨又轻松,很多时候更像是姐妹。
工作累了,还能闲下来逗逗猫,到院子里看看花浇浇水。
或者坐下来晃上一会秋千。
人换新环境都会舍不得旧环境。
辛颜当然能体会安妮的心理,仍是眉目染笑看着她,“到城里,你可以拥有自己只属于自己的大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