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六分账是李源早就想好的分法,原以为周宗会欣然应允,结果却出乎意料,此时李源心中无奈,难道是自己不懂行规,老岳父嫌太少了?于是连忙又改口道:「这样,岳父,我三您七。我明白,若无法将这些盐卖成钱,那些盐就是废物,铺路填坑都嫌不合用,也知道要将私盐纳入官盐售卖,您得担巨大的风险,毕竟这可是砍头的罪名。」
见周宗依旧不做声,李源只好再度开口道:「要不岳父,您说一个数罢,我答应便是。」
徐氏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狠狠白了一眼故作深沉的周宗后,气冲冲道:「贤婿此言差矣,莫理你岳父,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在这里计较分成的事情,却像市井人一般讨价还价,真是丢人。
贤婿,你想要多少,我替你岳父答应了便是,至于有甚风险,理应我们共担。当然你也不用顾虑,我们夫妇俩在金陵还是有点分量,出不了事。」
周宗冷冷道:「老夫还没开口,你一个妇人家掺和什么?」
徐氏不依不饶,狠狠捏了一把周宗的臂膀道:「你怎不想想,咱家女婿可还要上战场打仗,打完还要派兵守住那里,若要论风险,你在京中好吃好喝,要怎地个论法?谁也不比谁少多少。再说了,这盐井可是女婿发现的,按我说,他说多少便是多少,咱又不缺钱。」
周宗似乎被方才自家夫人掐那一下子,面容顿时扭曲起来,此时一直紧紧按着痛处,嘶声道:「真是疼啊,唉我都说了你多少年了,不可如此无礼,女婿还在场呢......
夫人呐,我的夫人呐,你真是误会了,我方才只是故意开玩笑罢了,我已年过花甲,你觉得我真会与他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真要计较的话,我又怎会每月替他向客商购买战马铁骑,再雇船送往朗州?」
徐氏仍是不满地碎碎念道:「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
周宗不顾李源在一旁瞠目结舌,紧紧捂着臂膀却孩子气地向自家夫人挪了挪身位,露出笑意道:「嘿嘿,夫人说的是,此事只是我一时兴起,是我做得不对,莫要气了......」
这回轮到李源哭笑不得了,好家伙闹了半天这是在开玩笑呢?难怪方才自己想不通,明明正如周宗所言,每个月都能掏出大笔费用无私馈赠自己战马铁骑的岳父,为何今日会如此计较,原来如此,但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