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三个大袋子放下了。
自己还是蹲着。
原雨张了张嘴:“……裤子脏了洗洗就好了。”
“我不会,”程灼转过脸,盯着他一字一顿说,“洗衣服。”
他鼻梁窄而挺,眉眼略显深邃,不笑的时候,其实是副很冷淡的长相。这会儿程灼就没有笑,眼睛里映着不知是月光还是远处的灯光,那种冷意看得原雨心尖颤了一下。
他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这些年村里不乏有去城里打工的哥哥姐姐,他每个都留心过,无论是落魄归乡还是在城里站住了脚跟一两年才回来一次的人,身上那股劲儿都跟在村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每个回来的人都在说城里的吃喝玩乐有多好,每个教过他的老师都提到过城里优越的教学资源。
原雨对城市是有向往的。
现在,这种向往因为这个盛着夜色和月光的眼神忽然具象化,落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原雨想跟程灼做朋友,不介意给自己多找点事。
“你们那儿都怎么洗衣服?”他问。
“洗衣机,或者扔去干洗店。”但是这里可没有。程灼没说后半句。
“我可以教你洗衣服,用手洗。”原雨看到他眉头拧起来,又补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
“再说吧。”程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车子上了大路速度就快起来,三轮车没装减震,一路颠得程灼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