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程贵比他还大爷,理都不理他直接往桌边一坐,抄起一个大肉包就往嘴里塞。
这一盆里有刀切、肉包、花卷,可能还有豆沙之类的甜馅包子,肉包总共三个,程灼吃一个的时间里,程贵把剩下两个都吃光了,一个都没给他爸或者他奶奶留。
程灼:“……”
他下意识地看向他二叔,结果就看到了更离谱的一幕。
程耀祖好像对他儿子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不仅如此,他还跟儿子一样直接坐在了桌边,没动手;反而是奶奶放下了粥碗,到厨房去拿他们的碗筷。
程灼:“……”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视线落在程贵脸上。
“你就把肉包都吃完了?”他问。
那土黑脸的小男孩看了他一眼,满脸的莫名其妙,好像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
“总共就三个,这儿四个人呢。”程灼说,“你一个人吃两个?”
“我平时都吃三个的,吃两个咋了?我还想问你干嘛抢我的肉包呢!”
程贵的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非常吃力,显然平时很少说的样子。
程灼被他的理所当然惊到了。
他那一脸震惊混杂着鄙夷的表情激怒了程贵,小男孩一拍桌子就想骂人,被他爸按了回去:“行了,别吵吵。贵你还上不上学了?快吃!”
程灼“啪”一声拍了桌子。
二叔、程贵还有拿着碗筷刚走进来的奶奶三个人一起看着他。
“我就拍回来。没人能在我这里拍桌子,我爸也不行。”程灼说完,一口闷了那碗加了红枣和蜜豆的粥,把碗筷一搁,“我吃好了。”紧接着就上了楼。
程贵在他身后喊:“神经病啊!”
随后是一串方言,大概是奶奶在劝架。
程灼统统没理,把那个古旧的木楼梯踩得震天响。
他一向以自己是块极品叉烧为荣,但是这会儿心里烧起来的怒怎么都憋不住。
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好意思?
这世上竟有人比他还叉烧,简直叹为观止。
他深呼吸两次,拉开抽屉。
今天程灼吸取了教训,把整钞和零钱分开两个口袋装着,然后拿昨天空出来的塑料袋装了换下来的衣服和洗澡需要的东西。
转身的时候,冷不丁看见那套《五三》,程灼愣了愣,上头的怒气收敛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