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上没有难闻的药味,一时间也叫人分不清他到底病没病。
就是……
有人心里直犯嘀咕,今天是有谁惹着摄政王了吗,怎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过了会,人都到齐了,众人朝景成帝行礼,唯独连慎微不动,慢慢品着手边的果酒,抬眸望向就坐在他对面的应璟决。
他是太子,当得右侧首位,正好与他相对。估计是早有交代,厉宁封的位子在应璟决旁边。
连慎微不打算和应璟决这崽子维持表面的师生和睦了,他想正儿八经地给应璟决施压,迫使他成长。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心中有气,没提剑杀过去已经是他忍耐极限。
应璟决视他为登基的阻碍,那他们早晚得撕破脸,早晚都一样,不如他主动提前一点。小舅舅教训外甥,就算景成帝这个爹在这儿,又能说什么?
景成帝:“众卿平身,无需在意朕,随意即可。”
应璟决重新坐好之后,就察觉到一道略显凉意的视线望着自己,他抬头看见连慎微的目光,愣住了。
不知为何,他后背的寒毛怂了吧唧地竖了起来。
忍住搓手臂的冲动,应璟决觉得是自己揽了南安舞弊案的事,才让连慎微不高兴了。
心里拐了无数个弯,他笑着举起杯,“恭喜老师大病初愈,本宫敬您一杯。”
一边侍候的宫婢立即将连慎微杯中的果酒斟满。
应璟决微微一笑,将酒饮下。
连慎微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液缓缓倒在地上。
几乎是应璟决喝完的那一刻,连慎微把酒倒了个干净。
众臣子的视线全聚集在这里,看得心惊肉跳的,没想到摄政王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了。
应璟决眯了眯眼。
厉宁封指尖敲着桌面,玩味道:“我虽久在边疆,但也知晓,太子殿下是储君,储君,君也。摄政王状元出身,又曾担任太子殿下老师。君臣之道想必不会不明白。”
连慎微笑了笑:“我既然是太子老师,就得对太子负责。小侯爷说君臣之道,那必然也知晓尊师重道。”
“大夫说我大病初愈,饮酒伤身,万一喝了这杯斟满了的酒,不慎身亡。那太子殿下不久相当于杀了自己的老师吗?”
厉宁封顿了下:“一杯酒而已,不至于此。”
连慎微笑意不达眼底,对上应璟决的目光,温声道:“太子殿下,臣只是避免了您弑师的可能,不让您再次以学生的身份,和送魏大人入葬一样,也送臣永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