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师父的原本可以。
而他,和璟决,其实说白了,并未给师父带来多少欢乐,反而他人生最后两年的痛苦和难捱,都是他们给予的。
厉宁封稍微靠了下墙,肩背低了下去,呼出一口气,似乎这样才可以将心脏处难言的窒息感减轻一些。
“仇叔,你还要在京城待吗?”
“不了,就走。”
仇澈:“这里终究不是息眠最后的栖身之所。”
若不是息眠在京城,这个地方,他一生都不会踏足。
他将无量和苍山都背好,跨上了马背,马背上还一左一右挂着两个酒坛。
是他路过金陵的时候专门停下来买的凤凰台的酒,新酿出来的,他想叫息眠尝一尝,就耽搁了几天等新酒。
息眠惜酒,但对酒也十分挑剔,仇澈怕路上的寒冷冻坏了口感,那家伙又要嫌东嫌西,就一路上费了不少功夫用内力护着。
却没想到,就这几天的时间,让他错失了和息眠的最后一面。
不过就算是他及时赶到,那家伙也尝不到味道了。
不知道地府里有没有凤凰台的美酒卖。
不知道人若成了魂灵,是否还会保有生前的病痛。
仇澈抬头望了眼天空。
有一两只冬鸟掠过皇城里四角的天,灰蒙蒙的。
他看了片刻,便习惯性的低下头,压了压斗笠,轻喝一声:“驾!”
马儿踏过官道,他从风雪中来,又往风雪中去。
好像大部分的江湖侠客,走到最后,总是孤寂满身,形单影只。
风恪带着连慎微回了金陵。
到金陵时,恰是二月。
如此春光美景,拘与方寸棺材里,想必这家伙也不愿意。
风恪把连慎微的骨灰,洒大半在了金陵的山水间,余下的一小半,他收敛进了玉瓶里。
连慎微说过,不入浮渡山庄的祖坟。
祠堂里供奉着的是连瑜白的名字。
风恪当时很想敲开连慎微的脑袋,看看他里面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在家训这件事情上,他表现的太古板了。
如果……
如果连伯父伯母,还有犹蔚姐知道的话,只会心疼吧。
京城的陵墓里,写的名字是连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