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这根手指是活着的,一个人的意识在这里沉睡着,不破怜知道,这个四只手的高大男人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他忍不住打开两面宿傩有关恶的记忆。
“不破!喂!不破你怎么了?”在中原中也眼中,不破怜拿起两面宿傩的手指,就顿在了那里,眼睛失去了焦距。
片刻,就在中原中也以为他们周围有咒灵袭击的时候,不破怜缓过神来。
“没事……天气太热了,头晕。”不破怜强忍着要吐的冲动,笑着说。
“你身体也太虚了吧,去前面躺一会儿吧,我守着。”中原中也发现不破怜的脸色特别白。
“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到地方叫我一声。”不破怜没有强挺,他站起身到前面的两人座位躺了下去。
该说不亏是诅咒之王吗?不破怜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吃人场景,又是一阵恶心,他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
到港口大厦之后,北野悠希先是被推进了急救室,中原中也让不破怜去休息室躺一会儿,这里有他和太宰治。
“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低血糖了。”中原中也看着不破怜失去颜色的脸问道。
“不是,就是有点想吐。”不破怜觉得他看到那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中原中也比较好。
吃人这种事,他跟太宰治说的话,太宰不会有什么反映,但要是中也的话,他可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等不破怜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给中原中也打电话,听北野悠希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正在十楼的病房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在。
以北野悠希的伤,是不可能扔到地下室了,所以那件病房变成了临时审问室。
“诶呀,你的仇人来啦。”
不破怜推开门,听到太宰治坐在北野悠希病床前,笑嘻嘻的说。
他对上北野悠希那双比shā • rén还要可怕一万倍的眼睛,那张本来长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了,扁平的一张,能看到肌肉纹理,像是从恐怖电影里爬出来的一样。
北野悠希看到他,就要发动攻击,被坐在旁边的太宰治按住,他的异能变成银色的碎片,消失在空中。
“虽然我也很想崩了他,但现在不可以。”
北野悠希挣扎起来,但都是徒劳,因为他只有脖子在动,他的头扬起来,死死地盯住不破怜,最后无力的摔在病床上,从不破怜进门之后,他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不破,你站远一点。”中原中也挡住不破怜。
“他现在想杀了我太正常了。”不破怜没有靠后,他安慰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叫他不要担心。
然后走到北野悠希病床前。
“我很抱歉。”他对上北野悠希那双充满了血丝与仇恨的眼睛,“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让你人生的最后阶段失去尊严是我的错误。”他拿出亚麻手帕,擦掉北野悠希的泪水。
凭谁知道几天前还斗志昂扬的一方雄霸,正是如今躺在病床上,全身烧伤,截去四肢如蠕虫般的人,都会有一种难言的萧瑟的感觉。
不破怜鞠了一躬,把手帕放在桌上,拿出本子和笔,继续说道:“我会给你找一块风景很好的地方。”
半夜,给红叶姐送夜宵的路上,中原中也看到不破怜拿着骨灰盒走了过来。
“你准备把他葬在哪里?”中原中也看着不破怜怀里不大的盒子,那是北野悠希。
不得不说,能找土屋太一做若头辅助的人,本身也是很感性的,他自知必死无疑,对不破怜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最后死的有尊严。小子,我喜欢充满绿色的地方。
“鹤岛。”
那是横滨植被最茂盛的地方,春天的樱,夏天的荷还有秋天的菊,搭配上那一山的郁郁葱葱,是横滨风景好且人少的好地方。
“那里啊……确实不错。”中原中也想起不破怜应该还没吃晚饭,他抬起饭盒,“红叶姐叫我吃夜宵,烤鸡肉串,一起?”
“不了,没什么胃口。”不破怜近期都不想吃带荤腥的东西了,只要他一分散注意力,就能想起在两面宿傩的恶里看到的场景。
这让一天没进食的他,没有丝毫饥饿的感觉。
“你这样不行啊。”中原中也没有强求,因为不破怜的脸色还是有些白,中原中也将这归结为不破怜对北野悠希的惭愧之情。
做Mafia的不免shā • rén放火,但把敌人弄得这么惨的,也是很少见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嘛,平时在地下审问敌人的时候,见多了就不难受了。”
“……是吗。”不破怜觉得自己跟中原中也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被关心让不破怜着实有种被治愈的感觉,“听你这么说,我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