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殷无书明显又睁着眼睛说了一次瞎话,而且现在的情势想来并不明朗,谢白依旧不想让殷无书无故割一道口子放一点血。
殷无书安静下来,看了谢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好,这回倒是想说也说不了假话了。”
他倒没耍心眼拖时间,干干脆脆地在自己手掌心抹了一道极细的浅口,透过那浅口,谢白隐隐能看到一丝红,估计是含了一层薄而纤细的血线。
其实在谢白的印象里,殷无书的血一直不大丰沛,不管是什么伤口,永远只是含着点将出未出的血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涌流出来,又似乎在汩汩流出来之前伤口最外层的血气就已经干了,这大概跟他伤口愈合极快有关。
不过这倒是刚好,鲛人的耳后鳞上只要抹上一点血气,就能生效,殷无书的这点血线也足够了。
谢白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殷无书接过耳后鳞,在掌心那抹正在愈合的浅口中一擦而过,又递回谢白的手中。那块透明泛着点儿蓝光的鳞片上多了一层极淡的红色,又很快被鳞片吸收干净。
如果滴血的人说了谎,被吸收掉的那点血迹就会重新在鱼鳞上出现,聚成一条细而清晰的血线。
大概是被殷无书忽悠惯了,他难得顺顺从从的,谢白还有些不大习惯,愣了一会儿才将那片鱼鳞收了回来,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不动手脚了……”
殷无书举了举自己的手,无奈道:“少年……我被你锁了个全,怎么动?就这么一片傻鱼鳞,别嘚瑟收好了,你都把这种神级测谎仪搬出来了,我还能怎么胡说。”
“好,你先告诉我那个被冰封住的究竟是谁?”谢白道。
殷无书想了想,道:“我记得跟你说过的吧,这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并没有所谓的游离于这种规则之外的黑户,我也不例外。我既然是纯阳之气所化,那么相对的,自然就有纯阴之气。”
其实谢白之前就朝这个方向猜测过,毕竟殷无书这样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算得上对手、谁都值得他放在眼里的。能被他称为“有点儿过节”的,必然跟他不会相差太多,起码也是一个等级上的。有阳自然有阴,这点不算难猜。
他扫了眼手中的鱼鳞,没有丝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