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像个教授先生一样。”赵希言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晋阳公主道,“但你需知,所谓强者,是集智与力量为一身的,高祖何以弱小之躯立汉,便是会善用人,霸王要做万人敌,可是没有人能够成为真正的万人敌,即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然也非坚不可摧。”
“所以陛下才会在寝宫大堂上赐下我那幅字。”赵希言回道,她捏着象牙所制的棋子,一改先前的轻松模样,脸色变得阴沉,“权为利,谋为智,我不想变成先帝父子那般,父亲曾是那样疼爱我,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棋局。”
——翌日——
一夜风雪,压断了庭院的枯枝,琉璃瓦上积满的雪,因冬风作祟而被吹落,整整一个日夜,窗外的积雪已没过膝盖。
晋阳公主从榻上起身,披了一件白色的裘衣走出寝殿,推开大堂的门时,一阵剧烈的寒风从门缝卷入,差将屋内几个摆件吹倒。
大门也被这阵狂风吹开,大堂上挂着的那副字被涌进的狂风卷了下来,宣纸也被风撕裂,听到屋外动静声的赵希言鞋都未来得及穿便赤脚跑了出去,“姐姐。”
晋阳公主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赵希言跑上前将其扶回屋内,“没事吧?忘了与姐姐说这里的冬风了。”
“堂上那副字……”晋阳公主担忧道。
“没事。”适才赵希言看到那幅字被风所撕裂,“往后也不在此处居住了,坏了就坏了吧。”
她珍视父亲所赠的一切,但比起自己牵挂思念了十余年的人而言,一幅毫无生机的摆物又如何能比。
晋阳公主睁开眼,瞧见她赤脚,又未穿外袍,便皱眉轻训道:“殿下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
“我听见屋外动静,以及窗边的风声,便想着昨天夜里的风雪这般大,今日的风应该是退不走的。”赵希言道,“公主一直在应天府,初次来此,当是不适应的……”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晋阳公主将赵希言抱起,转身回了内屋,又将人放到了床上,搬来一只炭盆,“瞧你,脚都冻红了,知道木榻凉,却不知地上凉不凉?”
替其擦净了脚底后,又抱在怀里暖了暖,随后替其穿上絮棉的云袜,“我本是想去向皇后殿下请安的,没成想风如此大。”
“刮完这一阵就好了。”赵希言道。
“要趁着凛冬之前启程,否则咱们至年关都回不了京城了。”
晋阳公主道,似在催促,“我知道皇后殿下的身体不宜奔波,但是一直耗在此处,陛下也不可能回到北平见殿下的。”
赵希言本是想等天气好一些,在北平府多留些时日,但是架不住张皇后与晋阳公主双双催促。
“好,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