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缓缓睁开眼,“父子哪能有隔夜的仇呢,这些时日,陛下总是拉着脸,不就是因为燕王的事吗,咱们做奴才的,得要学会替主子着想分忧才对。”
“难怪陛下会如此器重公公。”觉得十分有理的小内侍点点头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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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言回到内院,此刻晋阳公主还在典膳所与一众侍女忙碌着王府内的宴饮,刚包好的粽子也还在锅中蒸煮。
燕王府内的节日氛围浓厚,因为赵希言的亲民,不似紫禁城那般,人多却不显热闹。
“殿下万福。”
赵希言走进典膳所,正在跟典膳所厨子学做的点心晋阳公主瞧她回来,便问道:“宫里来人,说了什么?”
赵希言找了一把竹椅坐下,“给了一大堆没用的赏赐,还有王府里并不缺的端午节令物品。”
“来的太监是谁?”晋阳公主又问道。
“司礼监的王彦。”赵希言回道。
听到是王彦,晋阳公主道:“若我没有记错,此人是陛下当年在战场上捡来的战俘,后来跟着陛下身侧心慈的老太监,便也净身做了一名内使,起兵之时立有功勋,又因好看而受到重用,但我总觉得此人有些阴险,比起他的养父,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赵希言撑着脑袋,“在北京的时候,我就看他不是很顺眼,他刚过来,说陛下要临幸东苑观看射柳与击球,让我随同。”
“殿下答应了?”晋阳公主问道。
赵希言点头,“我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会一直赖在府里唠唠叨叨不肯离去,我便点了个头将他打发出去了。”
“殿下应了又不去,岂不要失信于人了?”晋阳公主笑道。
“与这种人,有什么信任可言的……”赵希言回道,“他以陛下的名义,那可是我爹,我都已经告假得到同意了,我爹极看中颜面,又怎么可能又临时更改主意呢,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假传旨意呢。”
“东苑射柳。”晋阳公主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按每年的惯例,胜者可以得到陛下的赏赐,陛下是武将出身,麾下大将众多,这一朝的武官数量远超文臣,想来为争夺这个头魁,这场比赛会变得无比的精彩。”
听着晋阳公主的意思,赵希言问道:“姐姐想去看看吗?”
“殿下不想夺这头魁吗?”晋阳公主问道。
赵希言罢了罢手,“我没有什么是需要他赏赐的了,反正我需要的,他又不会给。”
晋阳公主猜到赵希言会如此想,“可是,殿下若在场上能够表现,便能得到文武百官的青睐,这于殿下日后,也是有帮助的,毕竟迁都之后,朝中的旧臣也会一并跟着过去北京。”
“朝中的文武,如今心中都已有了定数,陛下年岁渐长,又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没有人会因为陛下而选择去得罪你。”晋阳公主又道,“在没有新的皇子降临之前,殿下要紧快拉拢人心,让观望者站队,而非是这样的中立之态。这样一来,就算有最坏的结果发生,殿下也不惧夺嫡。”
晋阳公主想得极为长远,如今朝野上下,大臣们都选择中立,一面讨好皇帝,另一面也不得罪燕王,待皇帝心情好之时,便又有人掐准时机与同僚一起联名上书请立太子,以此来向燕王靠拢,以及示好日后的新君,好在新朝能够保全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