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刹那一紧,只看到了后肩。
然而,后肩上的那朵紫色的绮艳花朵,仿佛凭空生长。
本来大小如同一只茶盏的花朵,在此刻竟然大得仿佛一只瓷碗。
眸光一刹那仿佛胶着在了那只凭空生长的紫色花朵上。
这是吞食余非凡魂魄而生长的蚀魂花。
敏锐感觉到熟悉的眸光翕忽望了过来,南浔抬眸,恰巧对上了余非凡侧抬首凝睇着的警惕眸光。
转瞬羞窘难当。
南浔蓦然合上了门扉,紧紧闭合。
心田处仿佛有人在迈着铿锵的舞步,踩得心脏咚咚直跳。
电流从脊椎骨陡然窜起,南浔蓦然想起……
就算是绮艳的花朵,但那也算是……
不敢深想,南浔猝然沉重的呼吸,鼻腔中猛然灌进了凉气。
那股心脏都痉挛的感觉经久不散。
南浔自然不知。
当屋内陷入了一片昏暗后,余非凡稔着衣领的手指,有一刹那颤动。
而在下一刻,绯红顷刻间占据了余非凡皑如山雪的肌肤之上,仿佛在沸水中煮过,每一寸肌肤,都有着密密麻麻的殷红色。
心跳若擂鼓。
余非凡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到心脏跳得这般剧烈。
面皮烧的灼烫。
诡异又莫名羞耻的感觉,从心脏中溢了出来。
余非凡隐隐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从层层包裹的茧蛹中冲破,然后仿佛经过了肥料的滋长,在一瞬间长成了参天巨树。
不太对劲。
到底哪儿不对劲?
每一片肌肤都烧得嚇人。
这小小的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沉闷。
两人一同拜别医圣,在医圣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一齐御剑飞行。
一蓝一紫两道流光从天际划过,昔日大约半尺的距离,竟然肉眼可见的增大了十尺。
南浔心内无奈,面皮上笑若春山。
别想这些事,当务之急,是将蚀魂花解了。
一切,还有时间。
南浔侧过了眸子,望向了距离自己十尺左右的余非凡。
观余非凡的侧颊精致若刀雕,一刹那脑海中浮现了在血魇阵中的幻境,南浔蓦然感觉到心脏抽疼。
倏然低下了眼睫,剑身的移动速度不快不慢,在一个能够让余非凡跟上的速度。
拳头倏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抵达扬州,南浔随手一个灵信,将两人的行踪报备给远在万剑宗的桓玄真等人。
扬州无论何时都是繁华的模样。
鸟语花香时,明镜寺更是人山人海,香客络绎不绝。
有了上一次的拜谒,守门的沙弥想来被其他沙弥告诫过,当见到南浔二人过来的时候。
侧过身便放行了。
来到上一次的厢房,守在外面的沙弥迎上来道:“原来是两位贵客。”
将两人引至厢房,沙弥为两人倒了茶。
当南浔道明来意后,沙弥略显为难道:“两位来得不太巧,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
南浔骨节匀称的手指端起茶浅呷一口香茶,道:“多谢。”
沙弥这才退下。
南浔站在屋外望着天际的云彩,想了想,许是因为莲焱之火的提炼需要七日,这才闭关?
迄今难道只能在寺中等待着住持出关吗?
纵观眼前情况,是的。
这个答案让南浔不禁向屋外踱去,心脏中陡然席卷了烦躁感。
推门而出,屋外吹动的清风让南浔有点儿焦躁的心脏多了几分镇定,然而愈发深想,南浔眉蹙得越深。
本来几乎被压制的急躁感在心脏中盘旋而起。
不禁在院中踱步。
以前是因为蚀魂花并未发作,所以有大把的时间,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是和阎王在抢时间。
“师兄。”亦是走出厢房的余非凡背对着南浔,身形颀长白衣翻飞,瞧着背影分外气定神闲,微抬下颌,仿佛在看着古刹内的菩提树,他道,“无需担忧。”
这还是从十巫谷出来后,余非凡对南浔说得第一句话。
南浔不禁略微错愕,却因为余非凡话中的意思来不及惊喜,他蓦地抬头看向余非凡坚毅道:“必须急,越早解决越好。”
只见余非凡回过了头,瞳仁清淡,因为这几日受蚀魂花发作之苦而略显瘦削的面颊白皙若冷玉,下颌微扬,向院中的菩提树点了点。
南浔循着余非凡所点的地方望去,眉心一直聚拢着的忧愁,一点点的消散了。
菩提树后,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间或转动着念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