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拓还是比他们想象中更惯着盛悉风,居然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
二人顿觉没劲,忿忿不平地回了房间。
盛悉风一边回应父亲的关心,一边抽空分了个得意的眼神给他俩。
这还没完,她跟盛拓告状:“是他们先贴纸骂我的,他们骂我是狗。”
盛拓说:“爸爸知道了,一会爸爸去说他们。”
“我靠,盛悉风。”沈锡舟忍不住骂她,“你几岁了,天天就只知道告状?”
盛拓眼刀一横:“你还有理了?”
在盛拓的保驾护航下,盛悉风大获全胜。
*
这天晚上,江开睡在盛家。
这很常见,每次月假4天,他和沈锡舟两个人基本形影不离,有时候晚上懒得回家了就住在对方家里。
第二天,盛悉风早早起床,准备上学。
哈欠连天地路过隔壁紧闭的房门,想到两个男生还在睡懒觉,她心里生出点不平衡。
于是往他们门上一顿猛敲,不出意外,很快里头响起二人的咒骂声。
她满意了,撒腿就跑。
下到二楼的时候,她听到楼上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她停下脚步,耀武扬威地往楼上看。
不一会,江开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的栏杆处。
头发蓬松凌乱,睡眼惺忪,因为一大早被她扰了清梦,他满脸的不耐,蹙着眉、半眯着眼睛俯视她。
他出来得急,只来得及套了条睡裤,没穿上衣。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骨骼发育尚未完全,身形显出一种男高特有的单薄来。
但他不显纤弱,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肌肉恰到好处。
他有一副很好看的锁骨,斜向而上,在平直的肩膀上落下一个凸起的骨节。
盛悉风的脸有点热。
“干嘛?”他沙着嗓音开了口。
她仓皇把目光从他身上移走,聚焦到他脸上,故作镇定:“提醒你们一日之计在于晨。”
江开笑一下:“你别给我们逮到你睡懒觉的时候,有你好受的。”
他明明在威胁她,但他裸着个上身,声音喑哑,视觉和听觉双倍冲击,盛悉风根本不敢继续跟他单独待着。
她往下跑了两步,江开把她叫住:“喂。”
盛悉风只得停下:“干嘛?”
“钱带了没?”
盛悉风知道,他说的是昨天礼盒里的那个钱。
她胡乱点头。
他没睡醒,懒得多说话,暂且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那笔“不义之财”,留下一句“真不省心……”,然后回去睡回笼觉。
盛悉风不知道他所谓的不省心,是指她打扰他们睡懒觉,还是指她“乱收”男生的钱。
可能兼而有之。
这天,盛悉风和李优乐一块放学。
最近俩人最高频的聊天话题就是金时,盛悉风时常感觉骑虎难下,面对好友真诚的关心,她实在于心不忍继续隐瞒金时的真实身份,但已经骗了这么久,她更不敢承认。
恶性循环。
以至于她不太想提起金时。
奈何李优乐对金时很感兴趣,不管盛悉风怎么扯开话题,她都能重新绕回去。
她知道远桥中学每个月的月假在最后一个周末及前面两天,所以对小俩口的打算很好奇。
“让他带你出去约会啊,男女朋友就是要约会。”
盛悉风推脱:“看情况。”
李优乐忽然说:“江开?”
乍一听到江开的名字,盛悉风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谎言终于被揭穿,正要滑跪,忽然发现李优乐的视线是朝着校门外的。
她顺着那个方向一看,居然发现了江开,而且他方圆两米内,并没有沈锡舟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
盛悉风想到上回他来学校找她的经历,不由得心生警惕。
这人该不会又缺钱了来打劫她吧?
目前申城实验中学初三的这批学生,初一的时候和江开同校过,那时候明里暗里喜欢他和沈锡舟的女生不少,但他俩厌女癌晚期,别说给机会,就连联系方式都不让加,毕业基本等于彻底失联。
他难得回来,有女生大着胆子上前跟他打招呼。
他的厌女癌半点没好转,还是那副是娘们就别来烦我的拽样,而且他在人海中发现了盛悉风的身影,这下他更是连客套都懒得跟对方演,大老远目光锁定了盛悉风,仿佛旁人不存在。
那女生在他面前站了会,得不到回应,只能尴尬地走开了。
“我靠。”李优乐远远看到这一幕,拳头都硬了,“他到底在拽什么?!就这种素质堪忧的男人,还有女生喜欢?我不理解。”
很抱歉,盛悉风也是李优乐不理解的女生的一员。
她刚鼓起勇气打算坦白,被这一打岔,又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顶着江开的注视,盛悉风和李优乐走至他面前。
同时开口。
盛悉风:“你怎么来了?”
江开:“钱怎么样了?”
李优乐炸了,一把把盛悉风挡在身后,母鸡护崽子似的:“你又想打劫?”
江开蹙眉看她。
李优乐一点不怕,怒瞪着迎视。
从前江开和沈锡舟还在实验初中的时候,她是学校里唯二敢跟他们叫嚣的女生——另一个当然是盛悉风。
他们对她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但从没正儿八经为难过她,更不会像对待别的女生那样冷漠。
盛悉风明白了,江开问的是那个礼盒里的钱。
怕俩人吵起来,她告诉李优乐:“不是,这次他没打算打劫。”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江开乐了,“你有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
盛悉风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不知道这人要是知道自己亲手放跑了2000块,会不会后会得撞墙。
两个女生都看得出来,江开这话只是开玩笑。
讨厌江开归讨厌,李优乐也知道这人和盛悉风关系亲,便放心地先行离去。
“你怎么来了?”盛悉风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