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庄禹风在这个浴缸里身体力行地表示了究竟是谁做谁。
司先生突然有些想笑,那人也真是幼稚。不管不顾第二天的会议,就跟他疯到了大半夜。他们还探讨了如何科学的使用浴缸。约定了下一次好好试试。下一次呢?
司先生努力的回忆着,哦,没有下一次了。
那个人就没有了。司先生曾经以为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是不爱了。后来才明白,其实是没有了。
他在回忆中疯狂地挖掘着他们的一点一滴,他的一颦一笑。可是,无论怎么回忆,他们都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禹风……”
司先生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好累,我想让他们一个一个下去为你陪葬,可是我做不到,你会不会怪我。
“夜白……”
恍惚间司先生听见了庄禹风温柔的声音,无奈而又宠溺。
是每次捉弄了那人时的无奈,是在那人看文件时突然被蒙住眼睛时的失笑,是每天早晨他搂着庄禹风的胳膊不肯放大老板去上班时那人的宠溺。
也像当初表白时,那一声满足的轻喃。
大股大股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涌出,几乎流光了他这五年间所有的眼泪。
司先生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大概已经死了吧。满怀希望地睁开眼睛,可却什么也看不见,四周是黑的,没有那个人。
“庄禹风——”
绝望的声音破开水流,司先生已经坐起身扶着浴缸剧烈的咳嗽,水流刺激得黏膜很疼很疼,可司先生已经感觉不到了。
耳边没有熟悉的声音,泡皱了的手心中是空落落的一团空气。
司先生从浴缸里把自己捞出来,看着镜子中的男人,一身西装却狼狈不堪。
他穿着西装,以为自己可以见到他。
司先生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抿出一抹熟悉的弧度,苦笑道:“我似乎……越来越像你了呢。”
那个他曾经嘲笑过很多次老干部假正经的笑容,可是现在,他也会了。
那个会用眼睛笑的青年,五年前就不见了。
跟着庄禹风一本正经的笑容一起葬入了墓地。
脱下湿漉漉的西装,睡觉,工作,见了两个当事人,整理了三份案卷材料。
如同每一次失败之后,有时候司先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几乎要精神分裂了,正常的他,和疯狂思念庄禹风的他。一分为二,一个掌管白天,一个掌管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