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以正常车速,把车稳稳驶出停车场,没有比平常快一点,也没有比平常慢一点。
直到开出很远,在等一个红灯时。
阮漠寒打开车窗,撩起浅棕色的长发,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耳垂。
犹然绯红。
她让二月的冷风不断吹进来,直到耳垂降温,恢复一片冷玉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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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好几天,简烁每天都出现在聆音。
跟追褚行云和阮漠寒的时候不一样,连衣着都低调,只是每天带来一个保温杯,在走廊里拦住营销部出来上洗手间的人:“可不可以麻烦一下,帮我交给钟姐姐?”
一声钟姐姐,喊得千回百转。像是有很多的苦涩,可苦涩的尽头,又有一点难掩的甜。
像是世界上只要有钟韵丽这个人存在,就是莫大的美好,哪怕她不愿看自己一眼。
每次被简烁叫住的人,对着她怯怯的眸子,总会心软:“好。”
还不忘交代简烁:“回学校的路上小心呀。”
所有人都看不出简烁的真实年纪,以为她最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家境富足,喜欢年上姐姐,所以之前猛追褚行云和阮漠寒,大捧大捧的送鲜花,用的是金钱攻势。
她们以为简烁自己也没想到,会对钟韵丽动了真心。反而变得低调和小心翼翼,每天一个小小保温杯,寄托全部的思念和迷恋。
甚至有人交代简烁:“对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不要暴露太多个人信息知道吗?”
当简烁是单纯天真的小白兔,为爱冲昏了头脑,还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们呵护简烁,就像在呵护十多岁时为初恋不顾一切的自己。好像只有阮漠寒一个人还记得——简烁哪里是什么柔弱小白兔?
不是之前还用手机砸青过研发部一男员工的眼角吗?
也不知是人们忘性大,还是人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
周四,阮漠寒再次被简铭传唤。还是上次那新搭上线的海外客户,让简铭头疼,所以这段时间跟阮漠寒讨论比较多。
阮漠寒路过走廊,那龟背竹后面,却又传来窃窃私语。
“那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每天都来?迷上你了?”
钟韵丽:“你也说是小姑娘嘛,一时上头,可以理解。”
徐董事问:“你就没什么办法让她不来?”
钟韵丽笑:“怎么,吃醋?”
徐董事“哈”一声:“我吃一个年轻小姑娘的醋?”
努力装出成功人士的气度与自信,阮漠寒却一下听出背后的心虚。
果然钟韵丽也说:“吃醋她年轻貌美、一派天真呗,而你老了,身体也……”
徐董事:“是吗?我对你可是敏*感的很呢。”
钟韵丽趁这时问:“那周六的画展……”
徐董事:“到时候再说。”
一阵变沉重的呼吸声传来,阮漠寒完全不想听,快步走开,进了简铭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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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阮漠寒收到那串陌生号码的短息,看到上面给出的美术馆地址时,毫不意外。
应该是钟韵丽被徐董事放了鸽子后,约的简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