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自己干些歪门邪道的事,偏装出一副不信鬼神的样子,想想也挺好笑。
大小姐往肩上一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连洗手池里的灰烬和空酒瓶也没收拾,就这么出去了。
她把姓陈的房门给锁上了,钥匙往包里随意一丢。
有佣人走上来,提着个药箱关切地问:“常备的药不知道用不用得上,要把医生喊过来吗。”
“不用叫医生,给我吧。”大小姐把药箱拿了过去,径自打开了夫人的房门。
佣人们是不懂,但她心里清楚,她那后娘哪会生什么病,顶多是饿到动弹不得了。
那得是饿到何种程度呢,指不定又瘦了一圈,肩背越发单薄,面色也毫无血色,睁着一双眼无神地躺着。
门里的房间有些暗,但不至于像那姓陈的房间,连一点儿光都透不进去。
床上被子隆起的幅度几近于无,若非枕头上散着点儿凌乱的发丝,大小姐定会以为她那后娘躲到别处去了。
夫人连头也埋在了被子里,约莫是听见了开门声的,但依旧一动不动。
大小姐就那样坐到了她的床边,把药箱随意地搁在了床头柜上,把对方那盖至头顶的被子往下扯了点儿。
“佣人说你病了。”
夫人侧躺着,闻声睁开了眼,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勾在了被沿上,无声地盯向坐在床沿的人。
她的脸色果真很苍白,显得那双眼黑魆魆的,眼里没有神采。
一张脸也就这么点儿大,像是拿手一捂就会被埋没,顺道还能将她捂死。
大小姐把被子拉得更低了些,使得夫人的肩颈也露了出来,“真病了啊。”
随即她看到,夫人在悄悄地吞咽,咽得很急,似是要饥不择食了。
于是大小姐拨开了夫人散在颈边的头发,像是要将她的脖子扼住那般,微微分开五指覆在其上。
她在感受,夫人的每一次下咽。
沉默地对视了数秒后,夫人蓦地抓起了大小姐的手,咬在她虎口之上。
咬得挺狠,倒是没有皮开肉绽,但骨头像是要被啃断了。
大小姐嘶了一声,用手钳住了夫人薄尖的下巴,看着虎口上的牙痕半晌没说话,心狂跳着。
她料想过她的后娘也许会恼羞成怒,干脆将她也吃了,但没想到是这种吃法。
再一看,夫人眼梢晕红,噙着微微的怒意,哪还有半分木楞,在夺食这一点上,倒是显得凶且伶俐。
躺在床上的夫人当真饿到快不行了,被捏着下巴合不拢嘴,只能红着眼喘气。
大小姐还在捏着夫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包里翻找,把纸扎店老板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把裹在符纸里的桃木短刃,符纸用细红绳捆着,红绳从五帝钱上穿过。
“别动。”大小姐拿着那玩意,手缓缓穿到床单下,一点点地靠近夫人的腰,硬是将那东西隔着床单放在了对方身下。
躺着的夫人战栗不止,看似想嚷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
直至那唔唔声消停,大小姐才把另一样东西拿了出来,捏在两指间观赏。
那是一颗极其漂亮的绿松石,纯净明澈,那做纸扎的说能用来镇妖。
夫人生硬地转动眼睛,凌乱的发丝下布着点儿薄汗。
“给你打个脐钉如何?”大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