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沈晏时一下子从木椅上站起,然后给辛予安行礼,“微臣不敢。”
辛予安扬了扬自己湖蓝色的衣袍,这次却并没有让沈晏时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晏时的头顶,“晏时是去见之前说的那位术数之友了吧?”
沈晏时聪明,自然能明白辛予安的意思,他沉声道,“是,不过那位公子出身不好,六皇子怕是...”
“说来听听。”
辛予安的声音微冷,沈晏时便不再瞒着他,“那位公子姓艺,是挽新楼里的。”
“清倌吗?”辛予安问得犀利。
沈晏时抿紧了嘴唇,缓缓说,“不是...”
辛予安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绕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你刚才说他姓什么?”
“艺。”
听到这个字,辛予安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影子,可是没想起来那人的脸。他沉吟了片刻后,脸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和善,辛予安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语气有些嗔怪地对沈晏时说,“晏时你怎么还不起来?刚才忘了提醒你,你便一直这样守规矩。”
沈晏时蹲地腿都麻了,他听到辛予安这话才慢慢起身。沈晏时袖口下藏起来的手攥紧了些,可面上却轻轻扬起嘴角,“六皇子待微臣好,但微臣不能忘了本。”
伴君如伴虎。
沈晏时这话能记一辈子。
****
此时,挽新楼的某个华贵房间里难得的一片寂静。
房间里坐着一位红衣薄纱的黑发男子,男子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这张纸,清丽媚人的脸上不断地交织困意和迷茫。
望着男子这般想睡不敢睡的神色,木清在一旁小声说,“公子,不如您先吃点东西,这都看了三天了...”
可是沁竹不管,他现在就想赶快做出这该死的题来,好去找乔艺要惊喜。
“木清木明。”
“在。”
“你们来看看会不会做这道题。”
不等木清说话,木明便出口灭了沁竹的这点小心思,“公子,我们自幼跟您一起长大,您看我们俩能比公子您强吗?”
“...木明,你出去。”
“是。”
木明离开的步伐甚至有那么一丝的轻松欢快。
沁竹听着木明关门的声音后,又一次陷入苦恼,他这三天一直在解题,乔艺这女人也不来关心一下,每天依旧早出晚归地。
思及此,沁竹想起了上次乔艺出门带回来的糕点和木雕,他心下友释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