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张斐笑道:“这问题已经渐渐清晰,问题确实存在,也必须要解决,而新法可减轻百姓的负担,但是又担心权力过大,善法变成恶法,与民争利。
虽然你们的观点是截然相反,但是你们目的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
王安石和司马光突然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马上甩过脸去。
他们的政治理想其实完全一致的,只是方法是完全不一样。
“矛盾非常清楚,那么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就是要确保既能够解决国家现有的问题,又能够确保无法与民争利。对不对?”
“是的。”
大家一致点头。
“你们有什么办法?”张斐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
张斐苦笑道:“刚刚才讲过的,你们又给忘了?”
刚刚讲过这个问题吗?
不仅仅是学生,就连那些老夫子都愣住了。
赵顼也是左右看,王安石、富弼等人都是凝眉沉思,回忆方才所言,未有提及啊!
张斐等了好一会儿,急得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了两个大字。
“讼学?”
众人更是迷惑了。
张斐道:“方才我们不是有谈到讼学吗?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如何将祖宗之法用于民间。”
“法制之法!”
几个学生异口同声道。
张斐道:“法制之法的含义是什么?”
“捍卫个人正当权益。”
“你们怕得是什么?”
“与民争利。”
“对啊!”
张斐点点头道:“方才我们说得很清楚,为什么学讼学,因为讼学是给百姓捍卫自身正当权益的一种手段。
上官均说他担心均输法与民争利,我还担心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要与民争利,也许他家就是奸商家庭。”
上官均忙道:“老师,我家.。”
“你是官宦世家,我知道,你家现在可能也没有做买卖,我也没说现在,也许你家明天要做,或者后天要做,你怎么证明你家以后就不干这奸商买卖。”
“.!”
上官均是无言以对,但很不服气。
你证明给我看看。
张斐见他还不服,哼道:“你可以质疑王学士,我不可以质疑你?”
上官均郁闷道:“当然可以。”
张斐道:“正如你们质疑王学士一样,王学士也可以质疑你们,这人心隔肚皮,漂亮话谁都会说。其中就只有一个人是绝对会捍卫百姓权益的,谁?”
“百姓。”
蔡京立刻答道。
张斐又问道:“如何捍卫?”
“法制之法。”蔡京答道。
“这不就是刚才说到的问题吗?”
张斐道:“一桩冤案跟上级是毫无关系,跟受害者息息相关,落在此事上面,只有民才会真心去防止新法与民争利,而你们说得,全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