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曳吃惊,下意识跳下床,甚至不忘抽走空调被遮住她光luo的身体,但让床上那具精壮而健美修长的身体一览无余。
这一幕若被什么狗仔队拍到了,能上国际版头条,让粉丝们嗷嗷叫。
入目者英俊非凡,足以去走任何T台,中西合璧的美感,外表完全没得挑,见姜曳这般,他不惊恼,反而轻挑了剑眉,“姜,你怎么了?”
姜曳此时才察觉自己回来了。
是梦?
果然是梦。
真特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太真实了,搞得她患得患失,还以为自己真被卷入什么无限流游戏世界了。
就离谱。
不过她也想起这人是谁了,秦谷,中德混血儿,目前是个国际知名模特,业务水平超能打,从底层爬上来的专业翘楚,如今在国内一度霸占热搜的那种,资本最近好像想让他拍戏,属实是看重他的流量了。
跟这人算是在酒会上认识,本来她也无意接触,恰好她老娘知道了她一年多前在国外的事,火了,非逼着她搞个孩子收收心,免得玩脱了死在外面。
刚好她手机上推送了一条链接,什么富婆重金求子...又刚刚好这人费尽心思凑到她跟前来。
她脑子一热就...那啥了。
满地散落的衣物,足见昨晚多激烈热情。
当然,人还是清醒的,防护措施其实还是做了,毕竟她也没想着搞孩子,得对孩子负责不是。
29岁的年纪,她的事业正如火如荼,当然是搞钱重要啊。
可是鬼知道睡个美男子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姜曳此时理智恢复,收敛了波动的情绪,也不再看秦谷,走到吧台那边单手接了一杯水,正要喝,身后秦谷却是光着身子下床,走了过来,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肢,隔着薄被将她抵在台壁上。
如果是平常,她不介意再续热情。
但现在是真没心情了,所以她在对方伸手探入要摸到她身体前来了一句:“小伙子,姐姐觉得你今天应该去工作,工作是人类世界取得进步的第一要务。”
秦谷一愣,仔细观察她,发现她脸上不施粉黛,白玉无暇,但神情也认真得毫无瑕疵。
雕塑一样。
不冷漠,但很有距离感。
她自然是极美的,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凑了好几个酒局才成功搭上。
不过她这漫不经心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想着打发他走。
“这是腻了么?”
她没回,当没听到。
他倒也没有太难受的情绪,本来就是饮食男女,你情我愿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被舍弃,有一点意外而已,他弯腰捡起裤子一边穿上,一边笑问:“是我昨晚哪里做得不好?”
姜曳喝着水,随口一句:“还行。”
就语气...很稀松平常的样子。
但什么叫还行?
那不就是等于一般?
本性略傲的秦谷噎住,心里有些复杂,暗道:你渣,难道我不能比你更渣?
他淡着脸,加快了收拾的进度,而后进入洗手间洗把脸,动作不紧不慢的,很有艺术气质,只是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一幕,愣了下。
大高层,外面毫无对立建筑,窗帘正自动打开,坦荡的光晕斜射而入...
薄被已被无情抛在地上。
墨绿色的睡裙套在了雕塑般的纤美酮体之上,她往后抬手拨动茂密而微卷的长发,一边漫不经心点着手机。
阳光透彻了绿意,攀爬抚摸了她的每一寸皮肤,落在她挺翘的鼻梁上,却又被她微垂的眼帘压住了光晕,她的唇紧抿着,她的一切都像是在彰显一种:娇纵的挑剔。
他忽想到了自己高中时期的某个文学老师曾经在午后饱含诗情对自己瑞士故乡的赞美。
老师当时说:“雪山跟绿洲相撞,勾勒出了最天然美妙的曲线,山脉与原野,你的视野在上面奔跑,你内心的情感与之彼此融化,化作澎湃而勾人饥渴的生机,你在每个关于她的梦境里找到归宿,但你每次醒来都怅然若失,因你清楚明白——你将一直属于她,但她永远不属于你。”
秦谷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关门的时候也跟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用了点力气。
姜曳留意到了,但不太在意。
她的每一个短期/长期的前男友跟她分手时都不太开心,也对,谁被分手能开心?
她理解啊,所以不怪罪秦谷走时的不礼貌。
“原来真的是个梦啊。”姜曳进入洗手间后清洗并查看身上,发现没有半点伤痕,样貌也是自己的,跟那个世界的20岁小姜曳没啥关系,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穿越就好。
鬼才想进行什么无限流游戏呢,她在现实啥也不缺,不需要逆天改命。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始终觉得着如果是一个梦,却有一个相当可怕的BUG——她在梦里貌似真的度过了两个月的时间量度,且实际经历的事情内容也足够填满两个月,而非一笔带过的梦境。
它们如此清晰,一如她本来就具备的超强记忆力,将它们牢牢记住,因此越发让她觉得其中怪异。
姜曳虽然惦记这事,但毕竟是搞钱专业户,想到如今规模已然不小的产业以及正在疯狂拓宽的事业线,立即抛开杂念,去书房开了好久的视频会议,处理了公司里的一些事,忙得饭都来不及吃,等到了傍晚才后知后觉想起傍晚好像有个很重要的约会。
如果放鸽子会被打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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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曳开始打扮自己的时候,距离她上千公里远的地方,一座深山老林之中,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走过一条偏僻小道,忽然听到了狗吠声,紧接着瞧见两条野狗前后窜出,就在前头的空地上你争我夺撕咬起来。
“这野狗是越来越多了。”他嘟囔了这么一句,正要绕开,却见一条狗被另一条咬住耳朵后,脑袋四处甩动,不小心把嘴里叼着的东西甩飞。
啪一下,那东西落在他的凉鞋上。
湿哒哒的。
他低头一看,难道了一只断掌抓着自己的脚趾头。
人家也长着五根手指,跟他的手很像。
噗通,锄头掉落在地,继而林中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死,死人啦!!!”
一个小时后,当地警察跟村里人一起进山,他们找到那只断掌,且随着恐慌的村民指向当初野狗窜出的野草丛方向巡查。
这片荒地杂草多,多年无人打理,草高可过腰,众人走了一段路,忽齐齐顿住了,有村民发出惊恐的叫声哆嗦着往后退,俩警察抬头一看,脸色也煞白了。
前面有个稻草人。
是荒废了很多年的,跟地一起荒废,稻草的身子,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怪异组合在一起,歪歪扭扭插在田埂中,风一来,杂草飒飒作响,那凌乱的头发也微微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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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市中心某地标大厦外,姜曳下了车,单手勾了一捧鲜艳夺目的黄玫瑰在腰侧,一边打电话跟工厂那边核实配货的事,匆匆忙忙的样子...
电梯提升的时候,她在镜子里观察了下电梯里其他人的眼神,都用不着看镜子,她就知道现在的自己妆扮非常nice。
等电梯到了15楼,一打开,入目飞来一个蛋挞,差点砸到姜曳的脸上,她躲开了,但身边西装革履的男士遭了殃。
天河事务所的办公区里面一片遭乱,某个贵妇火力全开,在保镖的护卫下歇斯底里打砸东西,一边叫喊着:“司徒天海,你个贱女人,给我滚出来,你敢做不敢当!勾引我老公!给我出来,我今天非要...”
姜曳挑眉,站在角落里抱着花看了好一会热闹,等这贵妇闹得嗓子干,一个白胖白胖十分喜气的男子快步走来,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这贵妇,问:“阿姐老公是?”
贵妇:“你谁?!”
男子:“一个为阿姐你鸣不平的人,人家叫阿SA,这年头还有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吃窝边草吗?太无耻了!”
贵妇:“没错,就是不要脸,我老公是何成光,不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叫这么娘气的外号?恶不恶心?”
阿SA:“哎呀,那是这位?哎呀,事业有成啊,合伙人排第五,大饼脸,地中海,看起来六十多的这位吗?”
他拉着贵妇往里面走,指着墙上挂着的身份照让她认。
贵妇黑着脸,不善道:“他才四十五。”
阿SA恍然,“奥,阿姐好福气,你老公看着就稳重,长得不帅且丑,那一定是个老实人,绝对不会主动偷吃,一定是外面的美女勾搭甚至强迫他的。哎呀,阿姐,你这得报警啊,这绝对是□□!太可怜了...”
贵妇察觉到不对劲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阴阳怪气的...”
阿SA:“我不是阴阳怪气,我就是在嘲讽你,大姐你没听出来吗?”
噗!律所一群人都闷笑。
还来不及说完,那边会议厅打开了,一群事务所的大律走了出来。
当然也包括那位何成光。
雨水霹雳啪嗒的,落在他身上,像是一个林中的鬼魅。
稍许,鬼魅往后退,悄然无声消失在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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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跑死马,何况是爬山台阶,不说体弱的姜曳内心怨气腾腾,就是蒋春铃都有些抱怨了,这还不如回去呢。
累死了都,主要就算有山里林木遮挡,这走走停停,其实也湿透了不少,好一会才到山洞口。
总算有个挡雨的地方了。
这地方的确不错,里面平坦,因为坡度,雨水往外面流,也未曾溢进里面。
身体娇弱的姜曳本来想坐下休息一下,结果看到曹光两人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两条席子。
草席?
姜曳脑袋有点嗡,好像被人打开了新世界。
她可能低估了这俩货的下限。
仔细一看,看着像草席,其实是凉席一样的东西,简便易收,不过姜曳眼尖,还看到曹光的背包里还有一把雨伞。
呵!
曹光两人喜气腾腾,跟做了新郎官似的,一边铺席子,一边喊姜曳坐。
姜曳此刻已经被恶心坏了,但也不好撕破脸,怕让两个起了色心的成年男子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于是故作无奈道:“我...不能坐。”
曹光心急火燎的,拍着身边的位置,“来啊,怎么就不能坐了,快来。”
姜曳:“我有痔疮,刚刚犯了。”
三人:“...”
气氛骤然如此尴尬...山洞如此寂静。
表面害羞的姜曳内心毫无波澜,她哪里想不明白曹光这两人的猫腻——他们分明早知道今天会下雨,提前备好了雨伞跟草席(凉席),这山洞也是他们早已预想好的。
可雨伞为什么不拿出来?
拿出来了没准就要求直接回村了——尤其是姜曳忽然表态要回去,两人这才不敢拿出雨伞,而是要求直接去山洞躲雨。
而且湿透了也好,也许...
姜曳暗想:等下也许就故作发现衣服湿透了,未免她们感冒,要生火让她们脱下衣服烘干,这孤男寡女(俩对),搞不好就**了。
也许他们的背包里也许连TT都备着呢。
果然,下一秒张江就关心起蒋春铃来了,让她脱掉外套什么的。
曹光却盯着姜曳。
有痔疮护法的姜曳选择靠墙,思维扩散开,本在想李铮夫妻的事,忽听张江三人提起鱼塘的事。
曹光家里是搞养殖的,沿海那边有个厂,素来有虾米小王子的绰号,刚刚被姜曳拒绝,此刻有意显摆,所以就以指点的口吻猜测鱼塘荒废的原因。
张江捧他臭脚,应和了两句,后说:“其实李铮哥那人吧,耐心很足的,一开始那些鱼也养得很好,可是养得好没用,卖不出去啊,咱这小地方经济太差了。”
曹光:“没人脉就是这样,做生意哪里那么容易,穷人别想着好高骛远,尽想着创业,打工最低成本投入也挺好,当然了,也别想着能挣大钱......”
蒋春铃:“李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李铮吧。”
张江:“是他,他还搞过养狗场,积蓄都投入进去了,其实也不容易,欸...”
姜曳本来思维有些扩散,此刻有些回神,问:“他养狗吗?”
她的嗓音竟有点颤。
张江觉得有点奇怪,又多看了姜曳两眼,“养啊,狗场就是他的,投入了三四十万吧,听说那会他跟陈慧还吵了很大一架,后来你们也知道了,生意失败了,钱打了水漂,可能就是因为没钱了,陈慧那人才跟有钱的孙胜勾搭在一起的——早前李哥捣鼓养狗场的时候,装修狗笼子这些需要一些五金器材,跟孙胜有往来,估计那时候这俩狗男女就有染了。”
曹光跟蒋春铃有些唏嘘,无限鄙夷陈慧的贪财跟不忠贞。
姜曳脸色却不太好看,目光有些游离,却忽然一怔,什么鬼,石头长毛了?
她刚刚瞥见山洞某些疙瘩角处石头上有毛发,山壁上也有。
等等,这是...狗毛?
此时凑巧蒋春铃也在捣鼓小背包准备拿备用长袖的时候,也背包一角上从地面石头上蹭到了一些毛发。
“哎呀,什么啊。”
“这是狗毛啊?不会这里是那些野狗的狗窝吧,会不会有很多野狗?”
蒋春铃一想到之前那条野狗的可怖样子,浑身都不舒坦了,想要站起来,却被张江拉下稳住了。
张江:“哪来那么多野狗,狗厂倒闭那天,听说李哥把那些狗都处理掉了,不然我爸他们老早说了,虽然现在村子人少了,可这山又不是没人出入。”
所谓的处理,他嘴里说得轻描淡写,姜曳皱皱眉,隐隐觉得山里野狗恐怕不止一只,因为蒋春铃跟她都听到了,而且她们显然都觉得不止一只,那就不是一个人的错觉,是她们靠着之前听到的声音,本能以为有很多只野狗。
但姜曳在想之前那只野狗嘴里的黑毛是不是其他黑狗的?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不是呢?
不是黑狗毛,还是能是什么?
总不能是人的头发吧。
曹光:“别想了,姜曳,你不累啊,坐下吧。”
姜曳麻木看向他,正好瞧见对方充满了**的眼珠子...黑白红。
好像星光火石的撞击,她的头皮开始一寸寸酥麻起来,眼前仿佛闪过狗嘴跟黑毛以及那叼着的血珠的画面...
她的脑海里过着一条条之前的发现跟猜想。
1,李铮大概率谋害孙胜跟陈慧,那必然得处理尸体。
2,狗厂是李铮的,但李铮是否处理掉狗厂里的那些狗还未可知,万一他留着了呢?
3,一条野狗窜出来,嘴里有可疑的黑毛跟血腥珠子,如果是她最不想承认的猜想呢——头发跟眼珠子。
4,那用野狗来“生物消化”尸体也算是高明的手法吧?甚至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用野狗袭击来让野狗背上杀名?因为那野狗真的很凶。
不仅仅是这四条怀疑,很快第五条又窜了上来。
爬山那会不断出现的狗吠声,随着他们越往上越清晰,但当蒋春铃被吓到尖叫一声后,这些声音很快就都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当时很可能也在附近,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所以让那些野狗闭嘴了,免得引起他们注意。
但这也意味着可能有很多野狗也被他藏养在附近。
那这附近有哪些地方可以藏匿一群野狗?
还有如果他一直在附近,也听到他们到来的动静,他是会觉得大事不好逃走,还是...藏起来,窥视着他们,伺机而动?
姜曳的目光落在蒋春铃嫌弃挪开的位置,瞧见了那石头上的一些狗毛,开始有目的性观察这个山洞,很快瞥见了洞口一角的石头上留下的水迹。
那是鞋印,水迹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四个人进来后,都在左边这侧,因为曹光两人心急火燎地就在这铺草席了,压根没往那边走。
蒋春铃则是一开始就被张江拉边上亲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