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已经发黄泛旧。
穆瑶一愣,现下与家中经常通信的,便是在外征战的祖父和三叔,但这信明显不是他们的字迹,倒是与之前她看见的那封信的字迹相似。
她不禁喃喃道:「四叔的信,祖母竟然随时都要放在手边翻一翻么?」
远山低声道:「老夫人思念幺子,这般也是正常。」
穆瑶轻哼一声,郁郁道:「若不是我这位四叔……」
说到这,她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可是长青院,不能随意乱说话。
她将信拿起,想悄悄的看一看,却又顿住。
上次她看到四叔的信已经是巧合,这次又见这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目光落在那信上,细细看过去,突然心中一凛,飞速将信放回了原位。
远山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她走回椅子旁,问:「怎么了?姑娘怎么一副受惊的神色。」
穆瑶心口砰砰跳的厉害,方才她看见了,那信的封口虽然是早就打开的,但开口处却夹着一根极细的蚕丝,若不是阳光照过来,反射出一点亮光,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所以,是祖母怀疑有人动过四叔的信,有意试探?
她浑身发紧,冰冷与灼热交替了一个来回,闲月已经取了干净的棉布回来。
心不在焉的让闲月帮忙包扎好,穆瑶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
远山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穆老夫人的面前。
穆瑶心乱如麻,不敢去看穆老夫人的眼睛,生怕自己藏不住心事,正要开口告退,却听外面有人吵嚷着什么。
一个细软却又无比清晰的哭声传来,「姐姐惯会欺负我,不过是件衣裳……妹妹让给姐姐就是了……姐姐何必拿这衣裳撒气……」
穆婉一身绯色袄裙,怀里抱着一件狐裘斗篷,雪白的毛色却因为沾了雪水而显得凌乱,似乎刚被人掷在了地上。
穆嫣听了她的话,讥讽道:「八妹,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因为那件衣裳我穿着更合适些。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你若说喜欢,我不要就是了,哪里就说我欺负你了?」
穆婉梨花带雨掩面而泣,娇柔之姿我见犹怜:「七姐姐说这话,将我至于何地?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