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那边有吸烟区,我们去那里聊。”
松田阵平撕开了烟盒,把外面的塑料保护膜装到了兜里,食指在盒子的侧壁规律地轻轻敲打了几下,不一会儿,一根烟就自然而然地被抖了出来。
他把烟叼在了嘴里,迟迟没有点,直到进入吸烟区后,才从口袋里掏出店里买的廉价打火机,伴随着“啪嗒”的声响,火星在烟头冒出。
松田阵平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一支烟瞬间少了半截。
“”吐出一阵缭绕的烟圈后,松田阵平才低骂了一声,“我那个限定版的火机也被那两个败类拿走了,不知道回去能不能找到。”
“喂,金毛混蛋,你不是认识那个小朋友吗?帮我打电话问问,他在现场有没有看到。”
降谷零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路灯,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松田阵平的身上,最后诚恳地说道:“换个新的吧。”
“嗤~”松田阵平不屑地掐灭了烟头,“喂,零,你今晚让所有知情人保密,究竟是为了目前正在执行的任务,还是想要保护那个小孩?”
“不管是为什么,回去记得好好谢谢那个小朋友。”不等降谷零回答,松田阵平就继续说道。
或者说,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期望得到答案。
松田阵平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担忧,他感觉那个孩子正在朝着深渊无声地坠落,而唯一可以拉住他的降谷零,却拒绝了伸出援手。
自从毕业后,五人分道扬镳,他和萩进了爆破组,而诸伏和零再无音讯,班长去了搜查一课,几人再没有团聚过。
降谷零心中的想法他早已看不透,却也希望这个同期可以安好。
毕竟萩已经死了……
在他剩下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降谷零是最令他头疼,也是最担心的一个。
这个金毛混蛋有时候特别固执,转不过弯。
就像没见过多少次面,就能把鼓励过自己的艾莲娜医生当作初恋,为了寻找她成为了警察,这家伙内心的情绪其实异常敏感脆弱。
这样的人总会陷入一个怪圈,因为各种理由,把自己困在里面,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走出。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讽刺的一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执拗地申请着,希望能够调任到搜查一课,完成和萩的约定。
“萩那家伙,已经殉职了,墓地在神奈川,有空你去看看他吧。”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了降谷零的肩上,话语中有着无尽的感叹,“所以珍惜当下吧,零。”
降谷零的瞳孔骤然紧缩,灰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伤痛,他的嘴唇张合了几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一旁的松田阵平早已转身,潇洒地对着他挥挥手,单手插着裤兜,背影一如往昔的挺拔。
无端的,降谷零在这个桀骜不驯的混蛋身上,看出了浓厚的落寞感,宛如灵魂深处的烙印被别人狠狠地剜走了一块,再也无法治愈。
他抬起手,摸上了胸口,温热的皮肤下传来强烈的心跳,可降谷零却只感到了死灰一般的沉寂。
他和松田阵平一样,他们都失去了彼此最重要的幼驯染。
甚至他比松田阵平更惨,不能光明正大的为hiro建墓,不能堂堂正正地去拜祭已故的好友,唯独做到的,不过是亲手埋葬了他。
就连告诉松田阵平,hiro的死亡,他也做不到。
任务结束之前,这些都只能是深深掩埋的秘密,至于hiro的家人,他都无法去见、去通知。
所有的牺牲,都不能窥破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