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诃欲言又止，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林与砾看了半天。
最后，他选择压低声音：“晚上来房间找我。”
“……”
“一个人。”他补充，“最好在深夜。”
“喔唷。”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假惺惺地捏着声音道：“他这么说话，你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似乎在回应它的话，无名指戒指一紧。
虽然祂在沉寂在戒指里，但却能够轻易获取外界的一切感知，只是因为林与砾的要求才会保持沉默。
“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李诃道，“你不会失望的。”
“他最好少说两句。”系统啧啧出声，“毕竟祂现在根本不讲道理。”
是个足够自我、一味沉浸在虚无的爱河里、讨人喜欢的小智障。
“我会等你。”
见林与砾没有给出任何表示，李诃也不意外，只是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拿着钥匙上了楼。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的楼梯顶上，一片浸湿的粘稠血液正在逐渐顺着墙壁滑落。
*
林与砾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扫了一眼房间，对于一个邪神经营的旅馆来说，它的条件还算不错，只是房间面积不大。
整个房间只摆着一张靠窗的桌子，一张床，床位正对着镜子。
风水不好。
林与砾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时间显示下午四点，距离午夜还算早。
林与砾已经很熟悉这些套路了，邪神大概率会给他们留下探索旅馆的时间，所以一个小时内不会有突发事件发生。
他调出系统面板，扫了两眼。
重返深渊倒计时：5小时15分钟
已有积分：160（可兑换时长：16小时）
“要换时长吗？”系统问，“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林与砾冷酷地关掉了面板：“不换。”
系统：“？”
“我更喜欢刀尖舔血的刺激感觉。”
系统：“……”不愧是宿主，爱了爱了。
林与砾不会乱花积分，因为积分除了能够换取滞留人间的时长，还有其他用处。
他的视线落在了面板的另外几行小字上。
精神污染指数：27219027
深渊排名：7
人类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但一部分邪神会知晓你的手段，如你登顶，将会是整个深渊的灾难
已解锁邪名：戏剧策划者
（注：解锁下一个位置需要5000积分）
值得一提，邪名是可以获取或剥夺的。
能力强大的邪神可以拥有不止一个邪名，这大大祂增加了对信徒的涉猎范围，造成更多的精神污染，从某种程度上构成良性循环。
林与砾曾经是纯人类。
可能因为和深渊的其他物种构造不同，如果他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新邪名，需要用系统兑换位置。
以前林与砾并不关心这个功能，但在注意到人间频繁出现邪神活动的迹象后，他觉得现在很有必要用积分换一下位置，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做打算。
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直观的理由——
前男友。
深渊从未如此活跃，只可能和祂正在苏醒有关。
所以当时为什么会和祂谈恋爱，给现在的自己埋雷？
林与砾感到很不理解。
他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思：“我觉得，我以前可能有点恋爱脑。”
系统：“……”
林与砾脱下外套，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准备到床上去小睡一会儿。
但他才走到床前，在他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伸手抱住腰，将他一下压倒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随后，冰冷的手指伸入他的右手指缝，像细密的网，将他的手指紧密地围困住，揉皱了床单。
林与砾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轻轻地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耳垂，呼吸扑在后颈，明明是再冰冷不过的幽灵，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奇异的闷热。
他没有反对，身上的冰冷的嘴唇下移，靠在他的后颈处，埋着声音，发出的语句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不要。”
为什么说不，其实他也不太明白。
但他仍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不要。”
不要去别人的房间。
林与砾微微侧身，撸了一把对方那头不乖顺的头发，心不在焉道：“怎么出来了。”
他被林与砾的问题弄得一愣，费劲地思考，良久后也给不出答案。
连话都说不利索，仅有的智商全用在了研究如何贴贴。
在目光中，他的双眼甚至看向别处，心虚地不敢和林与砾对视，就像对主人做了错事的小狗。
过于粘人了。
林与砾对他的感官很微妙。